正文 第三十七章 解救(1 / 2)

懿德妃退出壽安宮,抬頭望著湛藍高遠的天空,佇立不語。珍兒見主子出來,忙迎上前去。她雖不知壽安宮裏發生了何事,但心裏估摸著也是凶多吉少了。她輕聲喚道:“主子……”懿德妃這才回過神來,瞥了珍兒一眼便往前走,邊走邊說:“本宮早就讓你們盯著昭陽宮的動靜了,怎的人家都晉了嬪位了,你們都是死人嗎!”珍兒趕緊回道:“娘娘息怒,娘娘差遣的事奴婢一刻也不敢怠慢。昭陽宮素來不與外人來往,不過奴婢聽聞近來史婉容倒去造訪過幾回。就說今早吧,各宮送去賀禮,有派宮人去的,也有親自去的,這宓嬪統統不見,獨獨見了史婉容與同行的韻嬪。”懿德妃輕哼一聲,譏諷道:“莊姐姐果然賢德,從前是韻嬪,現在是宓嬪,可真是人才濟濟啊。”韻嬪一夜從宮女變為妃嬪,這段故事早已在宮人間傳濫了,添油加醋地演繹出各種版本。有羨慕的,有嫉妒的,到底還是嫉妒的多,珍兒便是其中一個。談及韻嬪,她的神色裏充滿了不屑與恨意。珍兒接話道:“韻嬪不過是個軟弱的主,爬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倒是這個宓嬪,還沒成正經的主子呢,架子卻不小。”

正說話間,天色忽變,邪風四起,將大片大片的烏雲從南邊扯來,低低地壓在空中。珍兒說:“看樣子快要下雨了,娘娘快回宮去吧。”懿德妃抬頭望了一眼,吩咐道:“你趕回宮讓王全安排人去鳳儀宮接我,你也跟著來,多帶把傘。”珍兒一頭霧水,正欲開頭詢問,一陣大風正朝她們刮來,兩人紛紛抬手護住額頭,懿德妃逆風而行,說道:“讓你去就去,問那麼多幹嘛!”珍兒不敢再多言,忙向景福宮跑去。

且說芙蕖在鳳儀宮中可謂苦不堪言。從她被押進鳳儀宮中開始一直跪倒現在,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膝蓋早已一片烏青。無論皇後問什麼,她隻字不說,隻是嚶嚶啜泣,雙眼紅腫得嚇人。這會子外麵烏雲壓頂,狂風大作,皇後愈發心煩意亂。她發怒道:“哭哭哭,隻知道哭!還指望本宮同情你不成!你要是招出林氏使了什麼狐媚之術勾引皇上,本宮還能對你網開一麵。你要再這樣不知好歹,定要揭了你的皮!”話音剛落,坐在皇後身邊的隆慶大長公主向一旁的琥珀使了個眼色。琥珀撥弄著手裏的細藤條就向芙蕖走去。她用藤條輕輕撩撥著芙蕖的衣裳,不緊不慢地說道:“可憐了這麼漂亮的美人兒,這樣的鞭刑怎麼受得起呢?”芙蕖的皮膚一緊,渾身直哆嗦,幹脆眼睛一閉,哭得更大聲了,仍舊是什麼也不說。見她這等反應,琥珀也來了氣,瞪了她一眼提起藤條就要抽她。此時皇後大聲喝止道:“行了!”看到女兒遲疑,隆慶大長公主勸慰道:“女兒啊,你就是心太軟了,人家才會一步步欺負到你的頭上來!”皇後麵露難色,皺眉道:“女兒知道,可是……”

就在這時,瑞珠進來傳話說懿德妃求見。皇後白了瑞珠一眼道:“她來幹什麼,直接打發走不就得了。”瑞珠說:“懿德妃娘娘說有要緊事與皇後娘娘相商,好像與宓嬪有關。”聽聞這話,還未等皇後作反映,隆慶大長公主搶先說道:“宣她進來吧。”她又吩咐琥珀將芙蕖帶去了內室。

不一會兒懿德妃走了進來,一改往日趾高氣昂的作風,這回倒依著禮數向皇後、隆慶大長公主一一行禮,竟挑不出一點錯。皇後免了她的禮,卻也不叫她坐,目光轉向另一側,說道:“本宮不想看到你,有什麼話就快說。”懿德妃又深深拘了一禮,賠笑道:“妾身從前不懂事,對皇後娘娘多有冒犯,還請皇後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見皇後毫無反應,她繼續道:“皇後娘娘怪妾身也是應該的,隻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那宓嬪才是咱們的敵人啊!”隆慶大長公主針鋒相對道:“敵人?區區一個的嬪也敢說成是皇後的敵人,是懿德妃太高估宓嬪了呢,還是瞧不起皇後呢?”懿德妃笑道:“皇後是後宮之主,自然無人能及。”她深知隆慶大長公主雖然城府頗深,但她的軟肋便是皇後,而皇後的性情如孩童一般,隻需稍許煽動便可事成。她繼續說:“大長公主有所不知,這宓嬪林氏自入宮以來甚少與人來往,唯獨與莊賢妃一黨人走得近些。”皇後追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懿德妃歎了口氣,說道:“當年莊賢妃有孕,竟安排自己的貼身婢女侍奉皇上。如今故伎重演,又來了一個宓嬪,隻怕莊妃覬覦皇後之位已久了!”這話勾起了皇後心底的怨氣,當年莊妃有孕她本就不甘心,還指望著皇上能多來鳳儀宮幾次,好讓自己也懷個龍裔爭爭氣。誰知皇上竟被一個婢女勾住了魂,依舊整日流連瑤華宮。如今聽了懿德妃這番話,竟將陳年積怨一股腦全怪到了莊賢妃和宓嬪身上。皇後說:“你今日來究竟所謂何事?不隻是向本宮彙報情報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