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慘烈收場,這是翭戈第一次見到人族生靈,第一次見識,就讓它體會到了人族的強大與可怕。
僅僅是一極小部分人而已,就讓四大妖將兩死兩逃,雖然多是因為它們早先重傷的緣故,但這種戰果,還是清晰的述說了獸族的落寞。
要知道,妖獸要修到妖將級別,是一個極為艱難的過程,不僅需要漫長的時光來苦修,征戰天地,尋覓靈源。妖獸修行更有古老神秘的桎梏,為天地所忌,它們更需要道運與機緣。
到四大妖將這種層次,少說也修行了兩三百年,曆經無數風雨,然今日碰到一小部分人族強者,卻是落得這種下場,身死道消,重傷逃逸!
於所有通靈的妖獸而言,這都是一種殘酷的打擊與刻骨的恥辱。差距實在太大了,讓它們絕望。
翭戈深深的知道,這隻是冰山一角,隻是在卑微的訴說著獸族的沒落,荒古的輝煌早已在歲月中消逝,先祖的神威已在殘風中腐朽,唯有今朝這步步荊棘的艱辛道途,路上寫滿了孤寂與存亡…
翭戈早就在骨書上見到過關於人族的記載,他們的族群數量數以億萬記,天驕輩出,強者如雲。
而它們獸族一脈卻恰恰相反,各族成員數量日益稀少,道途曲折,更被種種桎梏加身,要想最終超脫,將注定要付出更多的生死與磨難。
鎖定著翭戈的那縷氣機早就被截斷了,但它心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之前的慘烈大戰還深深的刻在它腦海,難以揮棄。
本來,以翭戈如今的年歲與性格,不應是有如此惆悵的時候,隻是因為靈魂深處的某種東西被觸動了,讓它沉思與迷茫。
翭戈天生通靈,本為先天道根,但卻又本魂不全,很多東西均缺失。曆經數年方才好不容易衍生出本命獸符,但那種天資,卻被一塊自幼藏於體內的神秘骨鎮壓了,超凡如桃神木,都難以看穿籠罩在翭戈身上的那層迷霧…
如今隨著心智日益成熟,道行逐漸增強,翭戈卻往往越發迷茫了,即使是造化金睛的覺醒,也難以助它看清前方路,於是,它沉思。
翭戈目無焦距的發怔,好長時間都一動不動…
許是它在沉思時,下意識的收回了一些力道,以至地靈子得以掙脫束縛還猶若未覺。
那株藥轉醒了,複原了靈性,竟拖著絲毫未覺的翭戈在地底土遁,朝一個方向潛行…
大戰平息,這個地方過了良久良久才塵埃落定,於這邊荒凡土來講,這次的動蕩可以說是一場浩劫。
皆因那地寶而起,萬獸相爭廝殺四方,死傷太多的生靈了,方圓上千裏都有打鬥的痕跡,獸血染紅了成片土石。
四大妖將與人族強者的大戰更是以慘烈收場,那種動靜太強烈了,注定會掀起更大的漣漪,因為這裏是十萬獸島,這個地方有很多古老傳聞,很可能早已引起一些比妖將更為強悍的生靈的關注。
人族亦大規模登臨,雙方背後的力量皆在暗自觀看,一場更大的風波隱隱正在逐漸醞釀中……
在大地的深處,有一株人形寶藥通體煥發銀光,流展密紋與神曦,正在地底遁行。
這株藥太非凡了,擁有初步的人族形態,通體晶瑩如磚,非但不斷的散發寶氣,更有九彩神曦在繚繞,乃是真正的天材地寶。
然,此時它卻被一雙毛茸茸的小手死死拽住了,傾盡全力也無法掙脫,無奈之下,隻得拖著那隻生靈潛行。
翭戈已經不知道被這株地靈子拖行了多遠,此時它依舊在沉思,仿佛陷入了一種迷幻中,不曾轉醒。
抓住那株地寶隻是它潛意識的動作,它全身被一片花瓣散發的神聖符光護在內,此光開辟出一個半丈左右的小空間,裹著翭戈,無視地底土石等障礙,與地靈子一起在地下遁形。
‘土遁術’是一種很古老且實用的法,地靈子這類的地寶天生便可覺醒,在地底遁走時非但迅捷如風,還能夠完全的隱匿每一絲氣息波動,絕大多數的生靈都難以發現它們的行蹤。
此時翭戈與地靈子已經在地下遁行了數日,途中穿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大山與峽穀等,始終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也不知道潛行了多少裏,這一日,地靈子終於收斂寶光,停了下來。
在它們前方,出現了一片雪白的光霧,將漆黑的地底土層照的通亮,那光霧同樣深潛在地底,獨立占據著一方空間,如一團白色火焰在燃燒,散發一種聖神光。
隱隱間,甚至有一縷縷道音傳來,攜帶莫名的法則在飄渺,帶著一種奇異秘力,攝入翭戈的心神中。
“嗯?那是什麼?”
在那種神秘音的作用下,翭戈瞬間就被驚醒了,一雙眸子瞪起很大,望著前方那片光霧,口中不由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