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惡霸”征地(2 / 2)

“我……”田香瓜再一次無言以對,想反駁,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怎麼,我說得有錯?”翻了翻征收原因,夏雪寒掀起眼皮,深邃的雙眼帶著戲謔,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啐!是沒有錯!但你把田地征收了去,我還不是一樣的餓死!翻翻白眼,田香瓜卻沒有說出這句話。

但夏雪寒卻好像看透了田香瓜的心思,接著說:“征收田地的時候明確告訴大家每年會把所收糧食的六成給地的原主人,另外還有二兩白銀做補償,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不滿意,當然不滿意,這樣的話,我的地還是我的地嗎,那是我爹娘留給我的財產,就算是餓死我都要守著!”田香瓜作為一個鄉野村姑,可以懶惰,可以貪吃,可以什麼都不會,但是!

她還有骨氣!

所以田香瓜非常有骨氣地宣布:“誰要你的二兩銀子,誰要你的六成糧食!我隻要我的地!”

“要地?”挑了挑眉,夏雪寒不以為然,嘲諷地揚起薄唇,好聽的聲音此刻隻說了一句話,“憑什麼要地?”

“你!姓夏的,我今天就跟你拚了!”田香瓜實在氣不過,嗷地一聲衝上去……

“啊——”頓時一聲慘叫,聲音熄滅後,周圍變得鴉雀無聲。

“香瓜呀,別怪你二大爺我狠心,你這麼鬧下去的話,吃虧的還是你自己呀!”那位老大爺,就是田氏一族的長老,也就是田香瓜的二大爺,顫抖幹枯的手裏拎著半塊青磚,蒼老的聲音無奈的說道,他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其實他隻是怕田香瓜給老田家丟人,鬧得全族不得安寧,才“痛下殺手”的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花繚亂,後腦勺悶悶的疼,田香瓜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好一會兒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這是她家,原以為一切都是在做夢,可摸了摸後腦勺的大包,真實的疼痛讓田香瓜終於相信這是事實——自己的二畝天地被“土匪”頭子夏雪寒給搶走了!

“姐呀,你終於醒了,可急死我了,睡了一天一夜了。”伴隨著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少女連忙端著一盆子水來到床前,關心地問,“姐,你感覺咋樣啦?二大爺下手也太重了!”

說話的人正是比田香瓜小一歲的堂妹,田棉花。

“……”眨了眨眼睛,田香瓜點點頭,又搖搖頭,安靜地任田棉花給自己擦臉。

“姐,以後你別去夏家鬧了,不值當,夏家少爺說得對,地被征收了也沒什麼不好,更主要的是你不會種呀,要地也浪費。”田棉花邊給田香瓜擦臉,邊說。

“棉花,我這是咋啦?又是怎麼回來的?”半晌,田香瓜才說了一句話,她隻記得自己舉著鋤頭就想跟夏雪寒拚命,但當時後腦一痛,她就啥都不知道了。

“你當時要跟夏家少爺拚命,二大爺用磚頭把你打昏了,夏家少爺讓家丁把你抬回來的,四個人抬的,扁擔都斷了兩根呢!”田棉花想了想說道。

想起當時的場景就驚心動魄,在夏家做丫頭的田棉花得到消息後馬上趕過去,看見堂姐一動不動地躺著,差點連魂都給嚇沒了。

“姐,你還有哪裏不舒服?”田棉花看了看日頭,眼看請假的時間快到了,怕是沒時間照顧田香瓜了。

“沒有,棉花,你回去上工吧,省的那姓夏的土匪頭子拿你開刀!”田香瓜皺著眉說。

“那好,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會早點回來的。”田棉花忍不住笑,然後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就離開了。

夏雪寒!

田香瓜咬了咬牙,好不甘心,自己的地就這樣被人征收了,她怎麼去見爹娘,還怎麼有臉見她爹娘!

百年之後下了陰曹地府都不知道怎麼跟爹娘交代!

中午,田香瓜用手帕包了兩個田棉花留下的菜包子,背著一壺清水就上了後山。

“嗚嗚嗚……”悠悠青山上,萬裏晴空下,兩座連在一起的墳前,傳出了一陣陣滲人的鬼哭狼嚎聲。

乍一聽還以為大白天裏有鬼呢,可仔細一聽,哭聲的主人正是田香瓜。

“嗚嗚嗚……爹呀,娘呀,是我沒用,咱們家的地被征收了,咱家的二畝地沒有了,嗚嗚嗚……”

胖乎乎的手背時不時舉起來擦一下臉上的淚水,田香瓜心裏那叫一個傷心,她到現在才發現自己那麼沒用,她的地沒了,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說也說不過人家,打也打不過人家,勢單力薄,找不到地方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