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中,殷紅茶水上漂浮著不過三枚茶葉。
約莫寸許,形態各一。
若仔細瞧,卻是不難發現三枚茶葉盡皆都似龍形。
“當年,我許氏一族先祖,也曾是恒山宗諸多宿老之一,修為通玄。”抬頭看了一眼林鋒,許狀元自顧自說道:“卻偏偏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最終獨身一人離開宗門,在此結廬而居,才有了我後來的許家。”
“想不到,許家來曆竟是這般不凡。”輕聲一歎,林鋒感慨道:“我猜,許家先祖愛上的是那萬子蛇母吧!”
“如林長老所猜一般,家祖當年正是犯了人妖殊途之忌諱,才引得師門震怒,被迫離山。”指叩桌沿,許狀元神色有些複雜道:“隻恨那妖婦心腸歹毒,最後卻是並非對家祖付以真心,所為不過恒山主宗靈虛洞天裏的那枚化龍果。”
“自古以來,人妖之間,雖有修成一世姻緣不少,可更多卻以悲劇落寞。”小飲一口杯中香茗,林鋒嘖了嘖舌,感歎道:“約莫是天地之間,冥冥之中,有那法則約束罷!”
“可歎,家祖當年愛的太卑微了!”說起當初那為一劍光寒一世的初代家祖,許狀元亦是感歎道:“可是有時候,就算是極度卑微,也會開出一朵花來。盡管,這是一朵非常血腥的花朵。”
林鋒心弦莫名被撥動了一下。
沒來由的,想起了當日曾經對自己仗義出手相救的小姑娘來。
那小妮子,應該亦是妖族吧…
抬起頭,林鋒輕聲問道:“後來,你族之祖,又是如何得到那萬子蛇母半身精血的?”
許狀元搖頭歎道:“約莫真如林長老所說,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已有定數。”
“後來,我族初祖愛妻心切,毅然潛入宗門秘境將那本該為恒山宗當日護山神獸渡劫所準備的化龍果偷出。”
“隻可惜,那萬子蛇母千算萬算,終歸是沒有算到,那枚化龍果早已生了靈智,不甘被別人吞噬自己一身造化,反噬之力無比可怖。”說著,許狀元頗有感慨的空抓了一把麵前的空氣,“萬子蛇母有些太過急切了,我族先祖既然肯為了她叛出宗門,又怎麼會不肯為她連命都不要?”
“所以…”林鋒問道。
“化龍果反噬之力可謂恐怖,將那妖婦一身修為盡皆化去。”許狀元抬頭看了看天上月色,又道:“最後,卻是心生歹心,欲以我族先祖為鼎爐,將那反噬之力禍水東引到家祖身上。”
林鋒沒有說話,把玩手裏杯盞。
如此這般…
後來的事不難猜到。
既然,如今許家興盛這般。
那萬子蛇母,必然是失敗了。
抬手執壺,為自己又斟滿一杯茶水。
林鋒淡淡一笑,道:“許家那位前輩也算一個奇男子,他就不恨萬子蛇母利用自己?”
輕輕搖了搖頭,許狀元道:“到死,家祖都還深愛著那妖婦!”
“許兄今日來,想來並不是單純找我小酌這麼簡單!”看著許狀元,林鋒嘴角微翹,指了指地下,輕聲道:“許家鎮封著的那頭凶物,是那萬子蛇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