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鋒微微一怔。
旋即,欣然接受。
如此夜晚,是該小飲幾杯。
推開門,走向院中。
二人相對而坐,對月飲酒,似多年老友。
銀白月光,肆意揮灑。
如霜一般,倒也助興。
從許狀元手中接過酒盞,林鋒沒有客氣。
舉杯,一飲而盡,沒有任何猶豫做作。
雖然,不知今日許狀元為何來尋自己小酌。
不過,直覺告訴自己。
許狀元,應是沒有任何惡意。
一杯酒飲酒,許狀元拭了拭唇角,笑道:“老實說,能與林長老對飲幾杯,是我之榮幸。”
“言重了!”爽朗一笑,林鋒複飲一杯。
“痛快!”見林鋒如此這般,許狀元眼睛不由一亮,然後輕聲歎道:“自從族中出了如此變故,已是許久沒像今天這般輕鬆了!”
說著,許狀元低頭看著手中酒杯,緩緩說道:“林長老,你說,我那侄女還有家姐,還有活著的希望麼?”
看著許狀元,林鋒不知該如何回答。
沒來由的,想起淺潭中那幾口寒玉石棺。
心思,不由亦變得有些沉重。
許久,才輕笑道:“事無絕對,隻要屍骨未現,總歸是有活著希望!”
“如此,狀元先行謝過林長老吉言!”為林鋒斟滿一杯,許狀元舉杯誠懇說道:“這些日子,若非是林長老統領主宗諸位師兄前來,真不知族中還會生出怎樣變故!”
“許氏一族,為我恒山宗鎮守南域上千年,早已不分你我!”林鋒舉杯回敬,杯中酒水微漾,“本就為我執法堂之責,許兄何須如此說!”
“酒是好酒,卻也不敢貪杯!”說罷,飲盡杯中酒,林鋒笑道:“貪杯,怕會誤事!”
“林長老所言極是!”愣了一下,許狀元嘴角劃出一抹弧度,抬手一抹,便見桌上杯盞立時不見。
隨之,袖袍揮蕩。
桌上,憑空而現茶壺茶盞。
茶香肆意,在小院中彌漫開。
聞了聞空氣中的淡雅茶香,林鋒笑道:“喝了酒,是該飲幾杯清茶。”
“此茶,名龍涎香。”為林鋒斟滿一杯香茗,許狀元輕聲開口,“製作過程,相對於其他茶而言,卻是有些殘忍。”
手捧茶盞,林鋒並不急著品酌,好奇道:“何來殘忍之說。”
“龍涎茶樹,全嶼州為我許家祖城後山深穀中存有數十株,是我許氏昔日初祖當年親手栽種。”指間滑過杯沿,許狀元輕歎道:“龍涎茶樹極難存活,每過半甲子,便須以五百年以上修為靈蛇一身靈血澆灌喂養。故而,我許家傳承至今,也不過區區植活了三十六株。”
“五百年以上修為靈蛇?”聞言,林鋒沒來由想起早前那頭即將化蛟的凶蟒。
“不錯,以靈血澆灌後的茶樹才會具有似真龍吐涎一般香氣,最能提神滋養神魂。”點點頭,許狀元沉聲道:“我族中有一株龍涎祖樹,曾僥幸獲得過修為幾將突破昆靈界之極境的萬子蛇母一半精血澆灌,飲一杯祖茶,勝過悟道十年。”
“這一杯…”心思一動,林鋒想到了什麼。
“嗯!正是那祖樹所結之茶!”許狀元抬手揭開壺蓋,隻見其中汁液似血一般殷紅,卻有濃鬱茶香沉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