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雨給林鋒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從九幽冥府脫困而出的陰屍。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意誌不堅者，很容易在這股氣勢下心神崩潰。
不過，林鋒早已是心神如鐵。
負手立於高台，如一樽石塑。
若說唯一能夠讓他心神震動的。
便是方才從姬誦口中吐出的‘古妖’二字。
荒古之時，古之三族並立於一世。
古神，以力戰天！
古魔，以身噬天！
古妖，以靈封天！
念修者，脫胎於古妖之靈。
姬家，能夠念修與術修者並存蟄伏。
這一族，如同南海州一般。
充滿了秘梓。
哪怕是相對而立。
姬誦眼神依舊沒有與林鋒視線交錯。
或者說，他的神魂在這一刻消散了。
眸間，瞳孔不再。
唯留下一片幽深眼白。
如同兩座漩渦，能教觀者墮入其中。
突兀，虛無之間有風刮起。
林鋒身體猛然繃直，如參天利劍一般。
一瞬，幾道陰冷勁風貼著自己身體劃過。
讓身上那原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衫變得更加破爛。
甚至，已經看不出這是一件完整衣衫了。
在別人看來，似乎就像是林鋒將幾條破爛布條掛在身上一樣。
須臾，姬誦身形消失了。
在林鋒麵前，隻剩下一灘水漬。
有不少，濺落在了不遠處林鋒身上。
林鋒的手指從自己身體上蘸起一滴液體。
並非血液。
而是一滴水。
蘊含著磅礴識念的一滴水。
水滴中，殺機萬道。
“劈啪！”
忽然，水滴炸裂開。
千萬殺機凝如實質，自水滴中迸出。
林鋒身上有血霧升騰，阻隔了這股磅礴殺機。
須臾，足尖輕輕一點。
林鋒身形亦是在原地消失不見。
在出現時。
已是平步青雲，立身虛無之上。
雙眼微微眯起，林鋒默然不語。
待到血霧散去，身上所沾染水滴已是蒸騰殆盡。
饒是如此，林鋒心中依舊有些莫名驚駭。
古妖孕於坤宇之間，生而無形。
能夠與古神並駕齊驅一世的種族。
同為古之傳承者，很難說清孰強孰弱。
如果，方才不是自己閃躲比較及時。
那麼，這滴水劃破的就不是自己衣衫，而是自己右手。
林鋒能夠感覺到那滴水所蘊含的殺機有多可怖。
已經達到了切開自己肉體程度。
忽然，那潭水動了。
漸漸，凝聚在一起幻化出人形。
正是姬誦！
這一刻，姬誦身上氣質再次發生了變化。
一頭長發飄揚。
額角處，莫名生出兩隻獨角。
在其額間，一縷幽紫色暗紋顯現。
“吼！”
仰天而嘯，姬誦聲如龍吟。
“滴答！”
“滴答！”
本是天晴。
忽然，就有雨落大地。
接著，高台方圓一裏便是下起了瓢潑大雨。
演武場上，眾人抬頭望天。
天空，萬裏無雲。
這，哪裏來的大雨？
念修者！
凡神念所起之地。
盡皆其之領域。
“這，便是古妖之手段麼？”
麵對這場突然而至的大雨。
林鋒，沒有躲避。
立身雲端，任由雨點打在身上。
他，笑的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