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寶貝?(1 / 2)

啁啾的鳥鳴伴著幾縷晨光照入飯廳,赭石色的曳地窗簾在窗邊靜靜地拂著,初秋的早風被透明的玻璃攔下,轉了兩圈隻得悻悻離開,隻留下一片樹葉打著旋兒負氣似的掠過窗子。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莊重大氣。

虯龍雕花盤柱紅木餐桌上,金絲描邊白色瓷杯裏,一支同款的小湯匙細膩地攪動著,杯中棕色的液體綻放開一縷優雅的漩渦,咖啡的香氣隨之四溢開來。

順著捏著湯匙的兩根纖細手指向上看去,是一席米黃色緞邊立領紋梅小旗袍,領口一粒珍珠更是襯得其主人嬌俏可人。

誥月靜靜坐在餐桌旁,不時向二樓的某個方向瞟去一眼。

“小姐,老爺說今早不和小姐一同用飯了。”元伯走了進來,身形還是有些不穩。

“父親病了?”誥月馬上擔心道。

十幾年來沐赫風除去必要應酬和生病,總是格外珍視與女兒在一起的時光,就連用飯時間也毫不例外,今早明顯並無大事發生,誥月自然會多想。

“老爺隻說出不下去,喚小姐用完了早餐去他書房一趟。”元伯也不說明原委,隻簡單將沐赫風原話重複了一遍。

誥月應下,卻是因著不明所以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故作神秘,不是她心目中的父親一貫的風格。

元伯轉了身,背對著誥月搖了搖頭發出一聲無聲的歎息,便是顫巍巍走了出去。

誥月心裏好奇心一時大動,也不等傭人端上麵包,眼珠一轉,兩根手指輕輕一放,隻待著元伯的腳步聲一消失,便起了身片刻也不停地向樓上一串碎步輕聲走去。

伸手敲了敲房門,裏麵沒有回應。誥月欺了欺嘴巴,仍是柔聲說道:“爸爸,是我。”

“哦。月兒呀,進來吧。”仿似剛從沉思中被打斷而回過神來似的,沐赫老爺健朗的聲音頓了一頓,才透過房門傳了出來。

誥月擰著把手推開房門,轉身抬頭。室內窗簾半掩,明明該是通明透亮的室內有些昏暗。

沐赫風正坐在漆木桌子旁,沒有銜著素日裏總要點上一支的雪茄,而是諱莫如深地扶著額頭,單手支著桌麵坐著,眼睛盯向著桌子上一枚小小木盒,眉頭有些緊蹙。

“爸爸。”誥月試探著叫道。

“誥月,該滿十八了吧?”沐赫風仍舊蹙著眉頭,像是還在繼續思考著什麼。

“是啊,我是十月出生的,再過幾天,便是十八歲生辰了呢。”誥月眼睛笑盈盈一閃,上前撒嬌道。

對於父親,她向來是小女孩情狀的嬌癡。隻是這一次,沐赫風臉上威嚴的線條,並沒有因著女兒的撒嬌而舒緩下去。

“月兒,你過來。”竟是難得的嚴肅正式。

誥月臉上的笑容淡下去,不得不認真起來。

她應著聲走到桌前,沐赫風拿起桌上的木盒遞去,誥月伸了手接過。

打開一看,白布壓底的盒子裏躺著一塊通體赭色的石頭,細密的血絲樣紋路布滿在它的右側,形狀似環中空而又在上頂處凸起一端,不染分紅的純色左側被切開尚未割通的一道口。

誥月雖然並不在意衣食用度,不曾對珠玉寶石上過什麼心思,但憑著在沐赫家多年來的見多識廣,她也知道這是一塊難得的古玦。單是在材料上而言,其石材便比其他玉料勝出不知幾倍,加之雕刻得體、緊依著紋理肌態,更使其奪目的光彩展露無遺,其精巧的刻功和獨特的外型亦是匠心獨運無虞。

翻手扣上盒子,誥月不由又是“咦?”的一聲輕掃著唇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