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榻上爬起來,撫摸淤青的肌膚,手觸之處盡是一片火辣。誥月眼底陰霾乍現,易泯情,你是怎樣的負我欺我,今生便是拚上性命我也要你血債血償!
“老板,”一個小文員伸手向易泯情遞上一份文書,姿態畢恭畢敬。
原本隻是沐赫家的姑爺,沒想搖身一變成了頂頭上司,全公司上下無不震驚,在替沐赫家感歎的同時也不由得不噤若寒蟬,誰不知道沐赫家這個新姑爺,本是在黑道上光聽名字便叫人駭上三分的人物。
想到此,小文員神色愈加恭謹。
易泯情淡淡一笑,眼睛微眯,神色裏說不上是和緩還是譏諷。
這是煙草公司過戶的文書,文書一簽,沐赫家的產業便全是他的了。
簌簌幾下,鋼筆尖摩挲過平滑的紙張,一行墨跡未幹的漂亮的字跡躍然紙上。
“老板沒什麼事,我就下去了。”小文員一副中規中矩的樣子。
易泯情點點頭算是默許,看著他如釋重負般離去的身影,嘴角噙上一縷沒有溫度的笑容。
“易幫……老板”,李勉慌慌張張地進來,改口的同時差點與推門出去的小文員撞個正著,後者一臉畏縮側身擠了出去,李勉則貌似什麼也沒看到,渾不在意,或者說,他現在的心思根本就無法凝聚在其他的事情上。
“什麼事?”易泯情嗓音沉了沉,俊挺的眉毛向中心擰了擰。
李勉吞了一口口水,“是這樣,律師說,所有文書都必須加蓋沐赫小姐的印章才能生效,所以您交代我的事……”
“那轉交公司的文書呢?也是?!”易泯情猛地扶住座椅,眼睛瞪起,若不是多年打磨出來的沉穩幹練,他真是險些從座位上站起來。
“不,不是,但其他的文書……”
不等李勉說完,易泯情大手一揮:“我知道了。”
李勉小心翼翼又加上一句:“必須律師在場,親自看著沐赫小姐加章。”看了看易泯情依舊冷峻的神色,不發一言退了出去。
李勉自幼便是孤兒,是易泯情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收留了他,從此他便一直對他死心塌地。他知道易泯情是極為聰明的,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他,但,心裏總是覺得愧疚,對於沐赫家的那個小姐,他總是覺得無辜而殘酷,想想新婚當晚,自己意蘊含混的那句話,終究還是沒能阻止那場婚禮,他便耿耿於懷。
推門扣上翻簷帽,天色昏暗,又要起風了。李勉裹緊了衣衫,快步向易府趕去,那一堆的文書,還等著沐赫誥月的章子。
“我還是那句話,還我自由,我不但給你們蓋章,連同玉玦,你們想要的,我一並都給。”沐赫誥月神色冷峻,不再有一絲可商量的餘地。
“請稍等,這是幫主的意思,我去打個電話,問問消息。”
李勉轉身去打電話,沐赫誥月有些疑惑,幫主的意思,話裏話外,聽著好似李勉總要把他自己擇出去似的,那態度,也比之前的強橫,要緩下去許多。
不多時李勉便回來了,做個請的手勢:“請罷。”
誥月篤篤走了下去,唇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夫人也不叫了麼?看來,煙草公司那邊真是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