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裴寨內奸(1 / 2)

陸非衣現在麵臨著兩個麻煩,第一個麻煩是裴家寨內部出了奸細,現在所剩的兄弟人心紊亂。第二個麻煩是大宋將軍要招安這些人,大家千百個不願意。

根據經驗,事情很糟的時候,總是朝著更糟的方向發展。

通過調查陸非衣發現,陳有來單獨離開過裴家寨。

現在眾人心目中他是內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陳有來本來是跟隨裴泰清的元老,被派去建安做反宋的內應。但這卻成了眾人的話柄,認為他做了雙麵奸細,在南國的溫柔鄉裏斷送了自己的大誌。

裴家寨的人視抗金為己任,但同時也非常仇視趙構的朝廷。陸非衣主張阻止金國軍隊南下為要,可以和宋廷合作。而陳有來非常支持他的主張,幫助他樹立威信。

因此陸非衣非常愧疚,他絕不相信陳有來這個滿麵滄桑的孤苦老漢會通敵叛國,而陳有來對自己的支持反而成了他軟弱的另一個證據。

“陳伯怎麼會通敵,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柳蛾兒擋在他前麵,對憤怒的裴家寨眾人說道。

受傷的裴家寨眾人傷痕累累,眼迸怒火,悲憤非常,恨不得立刻除掉奸細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裴彤彤跑過來挽住柳蛾兒的手道,“姐姐,快走吧,你別管了。”

柳蛾兒搖頭。

憤怒的人群中有人喊道:“寨主,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你信任她,可不代表兄弟們信任她。”

陸非衣麵容冰冷,並不答話。

陳有來道:“我是去請宋軍救援的,我拚死逃出去,把金軍將裴家寨逼退到三陶鎮的消息告訴宋軍將領,建王是個好人,他的手下不會見死不救,所以我……”

“夠了,不要狡辯了,去請救援的是裴大小姐,誰知道你這老東西先跑去做什麼了,他奶奶的,老子現在就要砍了他,誰再攔我,我就砍了誰!”

說罷就要向柳蛾兒頭上招呼,蛾兒拋出一朵冥花,將那人雙眼一迷,護在陳有來麵前,說什麼就是不讓人靠近。

冥花帶著墳土的冷氣,在雨水中更是寒氣入骨,她這暗器一拋,眾人都感到身上冰冷,不過她不僅沒有澆滅眾人的怒火,反而激起大家更大的怨憤。

大家都吵吵起來,如果不是保持著對陸非衣最底線的尊重,早就亂槍把柳蛾兒刺死了。

裴彤彤急道:“我去請援兵的時候,陳伯確實已經帶著他們趕來了。不然隻有一天一夜的時間,怎麼可能趕得上,你們早就沒命了。”

“先去和金賊勾結殺了寨中的兄弟,再和朝廷的狗官去邀功,現在我們剩下的就還有這點兒兄弟,不想被招安也不成了,你這老東西害死了我們。”

陳有來被他這話氣得渾身顫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大笑幾聲道:“可惜了,可惜我不能完成老寨主的意願,不能好好輔佐公子了。”

就在柳蛾兒終於弄懂他這句話意思的時候,陳有來已經倒在了泥水之中,血的花綻開來。

她奔過去,這老人的胸腔已被他自己插進了利器。

他整個人十分憔悴,仿佛又老了十幾歲,即便沒有這樣殺死他自己,恐怕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然而這隻會讓人更加悲傷,一個瀕死的老人,還要忍受同伴給他的屈辱,而這樣的屈辱,恐怕比死更讓他難以釋懷。

陳有來在垂死之際,對她說道:“柳姑娘,我第一次見到你和韓大夫的時候,你還什麼也不懂,更不會……不會有現在這樣悲傷的表情。你那時候說……要離開……你說得對,走吧……不要像……我最後還不是死在……自己親近的人手上……”

柳蛾兒瞪視著陸非衣道:“陸非衣,你怎麼不說句話啊?”

陸非衣淡淡說道:“金軍到三陶鎮,那裏剩下的百姓肯定會遭殃,必須去救他們。”

柳蛾兒諷道:“你也會關心別人的生死了,還以為你的心是冰做的。”

陸非衣卻道:“還以為你隻會惦記韓千羽,什麼時候對陳有來這樣的老頭子也那麼上心了。”

柳蛾兒氣道不行,“你說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和你不一樣,不一樣!”

然而可笑的是,他們連互相指責的樣子都很像。

這個時候,宋軍的兵士喊道:“哪個是你們寨主?”

眾人讓開道路,陸非衣非常顯眼。

那兵士打量了他幾眼,一個身著白衣的俊俏公子,怎麼看也不像是這群草莽漢子的首領。

裴彤彤俏聲道:“這就是我們寨主,你要說什麼?”

那兵士看了看嬌俏可人的裴彤彤,又盯了盯清雅秀美的柳蛾兒,最後目光落在陸非衣身上,心道真是活得久什麼景色都能見到,關中的山寨裏還有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