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想不到,裁判念出的處置決定,非但沒有讓海西學院遭受一丁點兒損失,反倒是看似占理的四象學院,吃了個大虧。
“你在胡說什麼!”姚顏德先是一呆,隨後便是暴怒,也顧不得叫大人了,一臉怒容地衝著裁判咆哮道,“明明是海西學院受罰,為何要念成四象學院,你到底有何居心!”
裁判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著姚顏德,麵色極為複雜,猶如他複雜的心。
說實話,他本來就不同意嚴懲海西學院,畢竟這裏是血唐道會,那麼多其他州域的人都在看,海西學院被懲罰,丟的是血唐的臉。
結果被姚顏德一番說辭激得義憤填膺,他一時衝動就向沈孝天彙報了此事,本以為海西學院會倒血黴,孰料接到的命令,卻是嚴懲四象學院——這尼瑪,莫非四象學院與宰相大人有仇不成?
在他看來,四象學院沒有錯,錯的全是海西學院,但如今他接到的命令卻是剝奪四象學院的道會資格,如此逗比的事,簡直稱得上血唐曆史上第一冤假錯案,但他也隻敢這般想想,因為頒布此令之人,是血唐王朝最聰明的人——沈孝天。
因此,麵對暴怒的姚顏德,他的心情很複雜,有同仇敵愾之情,有可憐之意,還有一絲想笑的衝動——無它,他總覺得姚顏德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嫌疑。
“哎……”萬般心情,化為一聲長歎,自裁判嘴中冒出,他也懶得計較姚顏德對自己的不恭了,唏噓道,“這位教習,我沒有任何居心,也沒有看錯,宰相大人下達的命令,正是剝奪四象學院的道會資格。”
此話一出,姚顏德終於陷入呆滯,宛若被雷劈了一般,別說他這個當事人,更別說其餘學院的教習,就連海西學院的瘋院長,都搞不懂這件事為何會如此發展下去。
所以,裁判再次確定之後,瘋老頭更懵了,嘴張得能塞進去十隻雞蛋。
忽然,他想起之前李銘對他說過的話,但他聽了李銘的話後,也僅僅以為海西學院會受到不痛不癢的懲處,卻萬萬想不到,自家學院平安無事,告狀的四象學院倒栽了老大一個跟頭。
“我去,沒下雪啊……”瘋老頭呆愣地仰頭上望,輕聲呢喃,隨後又想看看外麵的天啟城下雪沒有,隻不過以他的修為,根本看不透道會空間。
李銘聽到瘋老頭的呢喃,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連瘋老頭都認為此事太過奇葩,甚至還以為是個冤案,隻有修為境界達到一定程度的人才知曉,沈孝天非但沒有錯怪四象學院,反倒輕輕放過了四象學院。
否則,以姚喻義的所作所為,還有姚顏德的刻意誣陷,這二人必將死在血唐朝廷的鍘刀之下。
開玩笑,且不說世間還有多少不可觸摸的大能,在暗中窺伺道會,以求尋到個繼承衣缽的好苗子,光是第二層浮雲之上的那數十位合體境地仙,至少有三成來自其他州域。
隻要是合體境地仙以上的存在,輕而易舉地就能發現周倉明道時姚喻義的舉動,若是有心,更能通過血脈知曉姚顏德、姚喻義的親人關係,哪裏還不清楚四象學院的齷齪之事?
當然,他們也很清楚,姚喻義的動作之所以未遂,是因為空間內有人暗中保護,沈孝天之所以沒有當即發作,就是因為周倉並未出事,而姚喻義也受到了保護之人的薄懲。
可他萬萬想不到,四象學院居然不要臉到了這種地步,暗地陷害不成,又明言迫害,且不說海西學院沒有什麼大錯,且不說瘋院長是太書院出來的學子,尼瑪九十九殿下就在海西學院裏麵,你們是想被抄家滅族不成!
所以接到裁判的控告之後,沈孝天想都不想就決定處罰四象學院,不過這是血唐的事,處罰重了,難免辱及朝廷,因此他才決定暫時薄懲一番,但事後嘛……
“來人,將四象學院的人送出道會空間,遣返四象城!”裁判知道此事已經雷打不動了,若不立即執行沈孝天的命令,他絕對討不了好,於是趕緊下令。
裁判一聲令下,姚顏德渾身巨顫,從濃濃的驚愕中回神,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想要扭轉局麵根本不可能,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心中更加怨毒,在血龍衛還未走近之前,他猛然轉頭看向瘋老頭,眼神如淵如獄,宛若魔神一般。
瘋老頭有些心虛,但他隨即就反應過來,尼瑪是你迫害我的學生在先,老子心虛個屁,於是心中一橫,毫不退讓地瞪了回去,仿佛在說——嘿嘿,想整老子?老子背後有人!
他背後確實有人,而且也正是因為他背後的人,沈孝天才親手搞了出明麵上的冤假錯案,隻不過瘋老頭也不知道自己背後的人,究竟尊貴到了何種地步。
噗!
被瘋老頭寡廉鮮恥地一瞪,姚顏德當即口噴鮮血,指著瘋老頭的手臂直發顫,卻說不出任何狠話。
此次四象學院由他帶隊,本想衝擊魁首之位,結果陰差陽錯地倒在自己手上,瞬間把自己從學院功臣,變成了學院罪人,他若現在返回,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思及此處,姚顏德全身力氣莫名其妙地消失大半,連走路都變得困難,腦海中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海西學院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姚喻義一臉慘白地出了空間,心中完全被怨毒充斥,卻沒有一絲悔意,在他看來,自己遭受了世間最大的不公,斷送了自己光明的修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