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二字對來檢查小二的地仙來說,很陌生,但他就算死,都不會忘記忽然進入眼簾的這張臉!
這張臉,正是齊天王!
齊天王為何會出現?
齊天王為何會來此處?
齊天王為何會一點兒禮儀都不講,如俗世螻蟻那般隨處下蹲?
……
無數的疑問瞬間滋生,幾乎要擠爆地仙的腦袋,但再多的疑問,也無法將他心頭的恐懼下壓半分,因為無論如何,他這次是將齊天王得罪慘了。
四象樓附近的人都看傻眼了,他們完全看不懂地仙為何會如避蛇蠍一般朝後退去,難道是那個窮少年身上的味道異常難聞?抑或是高高在上的地仙,根本不想與凡人如此接近?
可為何地仙那雙睥睨天下的眸子裏,有種他們十分熟悉,且不久之前他們自己都表露過的情緒呢?
恐懼,這是恐懼!眾人幾乎沒用多少時間,就將地仙眸子中那種情緒賦予了最恰當的稱呼,他們很慶幸,自己在麵對地仙時還能保持思考的能力,但笑意剛剛滋生一絲,就僵硬在他們的嘴角,他們的眉梢上,紋絲不動。
能讓地仙產生恐懼的,是什麼?
唰唰唰!
無數道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地仙對麵的少年身上,正麵的人,有幸看到了那張他們十幾天前仰頭膜拜的麵容,如今,這張代表無上權威的臉落在了地上,離他們觸手可及,卻震得他們幾乎魂飛魄散!
齊天王!
噗通,噗通,噗通……
一雙雙膝蓋,在擁有者毫無操控的情況下紛紛落地,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看清了那張麵容的,這張麵容仿佛有種神秘莫測的力量,深深吸引了他們的目光,緊緊拽住了他的心,有力地控製了他們的一切!
一群人失神下跪,嚇呆了李銘背後的眾人,他們和下跪之人相同的一點,就是知曉讓地仙恐懼的人是那個少年,但不同的是,有些人跪了,他們還站著。
血唐人高傲,並非看見誰都下拜,即便眾人的身份低微亦是如此,能讓人毫不猶豫下跪的,隻有那麼幾種人。
第一種,毫無疑問是血唐皇室之人,李唯尊,白若嫣,李真王爺,九十九位皇子殿下。
第二種,血唐王朝三品以上的大員,宰相,大將軍,六部尚書等等。
第三種,則是一百零八大勢力中一品以上的真傳弟子們,這些真傳弟子即便不能接掌大勢力,亦是跺跺腳,整個中州域都會顫一顫的角兒。
除卻這三者,再無其他!
方才還蹲在四象樓門口和一個店小二扯淡的人,究竟是這三種人中的哪一種?
皇室成員?絕對不可能!
三品以上大員?血唐王朝的天才再多,也絕對不會允許這個看上去隻有十來歲的人參與國事!
那麼隻剩下最後一種了,這少年絕對是一品大勢力中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而且這少年背後的長輩或者師尊,比地仙還牛!
但也僅僅比地仙牛,沒見少年對麵的地仙隻是後退了十數步,並沒有下跪麼?
李銘背後的眾人仿似發現了真相,頓時惋惜地看向前方那些下跪俯首的同類,就因為站的地方不對,就平白下跪了一回,哎,這就是……臥槽!
噗通!
就在他們異想連翩之時,他們眼中最金貴的一雙膝蓋,轟然落地!
渾身隱隱顫抖的地仙,再也無法承受內心的恐懼與那雙血眸帶來的煎熬,瞬間將他萬餘年來所有的高傲全數拋棄,脆生生地跪了下去,同時口中顫聲道:“浮遊宮馬逍遙,拜見齊天王……”
浮遊宮!一品大勢力中排名第九的大勢力!
馬逍遙!浮遊宮宮主,修為合體境中期!
但這一切的一切,在齊天王三個字麵前,通通黯然失色!
宛若天降驚雷,劈在了李銘身後眾人的腦門兒上,身體上,四肢上,劈得他們無法思考,劈得他們無法掌控自己,劈得他們和那些被他們憐憫之人一般,雙膝轟然落地!
“參見齊天王!”
“參見齊天王!”
“參見齊天王!”
……
此起彼伏的參見聲,僅僅片刻之後便彙成了揚塵之風,肅世之雨,揚起的塵,是眾人對齊天王的崇拜與敬畏,肅清的世界,是他們用虔誠之心為齊天王精心布置的下榻之地,隻有純淨無比的心,才有資格讓齊天王親臨一踩!
“都起來,各做個事!”
李銘皺眉一喝也不再管路人,徑直走到地仙麵前,蹲下身子冷冷問道:“借小爺之名胡作非為,可是你的主意?”
“齊天王明鑒,這絕對不是在下的意思!”
被李銘這麼一問,地仙簡直悔青了腸子,早知道齊天王會來此地,打死他都不會主動要求前來視察,但如今哪裏有他後悔的時間,為了平息齊天王的怒火,他連忙解釋道:“我等修士本欲借四象樓為王爺打響名氣,孰料,孰料……”
李銘冷冷一笑:“孰料小爺突然出現,壞了你們的好事,你是這意思?”
“齊天王贖罪,在下就算死都不敢這般認為!”地仙嚇得肝膽俱裂,情不自禁地朝李銘磕起了頭,同時用極其委屈的哭腔,為李銘講述了地仙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