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晚上沒睡覺,張一化又在裏屋打坐,月隱一個人胡想一通後,終於沒能敵過睡意,呼呼一覺睡到天暗。一覺下來,早上還火急火燎的事,睡一覺便淡了不少。
月隱揉了揉腦袋,伸了個大懶腰,自我開解:來日方長嘛,今天可是中秋,先跟張一化出去好好玩玩再說。整理好衣服,一看天都要黑了,急得不停的啐啐念。開始抱怨起張一化,怪他沒有早點把自己叫醒了。
月隱拿起麵具,邊走邊往臉上套,嘴上還不停的催促:
“快走,快走……”
張一化喜白色,最多的便是白衣。而月隱衣物最多的是黃色,而且是那種金燦燦的黃。因為鬼王肖希望,陽光永遠跟著這個多災多難的少子,所以從小讓人給他做的衣服,選的顏色大都是黃色。此時的月隱,早已換下昨天張一化給他的,那件暗藍色方格暗紋的衣服,又穿上了另一件黃色錦服。腰上掛了一枚玉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在發髻的頂上,綁了個玉冠,把自己打扮的耀眼之極。
雖然有麵具遮擋,不至像上次出街那般被人圍追堵截。但月隱從來自帶發光體,尤其是在夜晚,走到哪,那身形和氣場還是引了不少人的側目。
一對戴著麵具的男子,一個冷麵白臉,一個大嘴笑臉,不是元宵節,卻玩起了元宵節的把戲。中秋和元宵一起過了,多少也讓張一化少了件憾事,在未來獨自前行的路上,這一夜的美好成為永遠的回憶。
沒逛多久,張一化手中便多了兩個燈籠,身上和脖子上也掛了幾個小玩意。一身白衣,傲然挺立,冷冷的麵具戴在臉上,一看便是卓爾不群的公子,硬是被月隱整得不倫不類。而月隱似乎比較喜歡手上那個紙風輪,從到手後便一直把玩著,即使又有新的玩藝入袋也不曾放下。按他的話說,“大地風一起,世間又轉幾個輪回,嬰靈們最愛這個玩意呢。”
終於月隱的無所顧及,還是引來了麻煩。
一名紅衣女子和月隱,一同看上了一個貝殼風鈴。隻見那名紅衣女子頭戴輕紗垂簾,隱隱看去,麵上又蒙了層麵沙。大晚上的還裹得如此嚴實,更顯得神秘異常。不過此女一張嘴說話,卻差強人意,裝束斯斯文文,實則是個刁蠻粗魯的主。
一道尖脆的聲音響起,直引得一幫女子側目:“這是我先看到的!”
月隱不相讓道:“這是我的手先碰到的。”
此時的商販急得,出言相勸道:“兩位,別搶了,要斷了。這還有很多,隨便二位挑!”其實打心眼裏,他兩任何一個都不想賣。
“你別管!”兩人同時側頭,警告他。那商販一臉無辜,但看兩位穿著,便知是一個也惹不起的,隻得又作罷。
張一化暗拉月隱,示意算了,月隱哪能就此罷休,不僅嘴上,手上也絲毫不讓。不是非要不可,就是看不怪還有比他還無聊的人。而那姑娘也不嫌事大,越鬧越凶,開始還能就事論事,最後直接出言人身攻擊了。
“不男不女的在這跟女人搶東西,還要不要臉?”
“嗬,大晚上的,臉上戴了一層又一層,定是醜的不敢見人,還敢出來嚇人,小爺我搶的就是你。”月隱嘴上不含糊,手上依然緊緊的拽著風鈴的頂端。
“切,還好意思說別人,自己臉上不也戴個莫名其妙的麵具。莫不是臉上長花了,穿得跟陀屎一樣。”
大姑娘的雖然看不到長像,看舉止裝束,也猜到並非尋常商賈官宦之女,言語不僅蠻橫,更是說出這麼粗俗的話。圍觀的人聞言,都是“咦”的一聲,有做作的女子更是捂著鼻子,搖著手一臉鄙夷。
竟敢說他最忠愛的顏色像屎,月隱氣得冒煙,將風鈴一擲,雙手叉腰罵道:
“什麼,你竟敢說我穿的像屎?我看你是醜人多做怪!”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說老娘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