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辭別柳飄飄後,邊走邊想,越想越高興,完全沉浸在未來的鴻圖家業中。一個人喜不自禁,邊走邊跳了起來,在街上直像個傻子一般。
走到悅目客棧,店裏的客人們同街上的人一樣,都用著異樣的眼光,看著這個神經質的蒙麵男子,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吧?而店裏的夥計,很快都從詫異中很快回神,樓上這位驚人之態,對他們來說早已是平常之事了。此時都無一例外的低著頭,各做各的,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上頭早有交待過,住在最上層最裏間那兩位客人是貴客,不能有任何怠慢。更不能有任何碎語出現,不然丟的可不隻是這份不錯的差事。都是在都城做事的,都城最多的便是富甲貴族,弄這麼神秘,沒準還是皇族中人。聽到上頭警告,自然都是小心避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月隱走路向來無聲,但張一化還是能感知分辨得出。如今隻肖一聽這步子不同往日,張一化便猜到,月隱這又是尋到什麼樂子了。
果然月隱一進來,一股帶著脂粉熱氣傳來。見張一化微垂目,又在靜坐,月隱隻得圍著張一化轉了幾個圈。張一化故意不下坐,也不說話,想晾他一晾。
最後月隱還是耐不住,在張一化耳邊打了一個響指,說道:
“下坐了,該下坐了,到聊天時間了!”
張一化方才睜眼,嘴角輕揚,抖了抖下擺,望向月隱道:
“什麼喜事啊,這麼開心?”
月隱抓抓腦袋,早已習慣了張一化的料事如神,本想考下他,看他能不能猜得出。但實在太過開心,於是便一股腦兒,把與柳飄飄合開一家紅樓的打算,以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期間越說越興奮,同時靈感像泉湧一般,點子越來越多。
張一化聽得有些不願再聽了,於是支開他道:
“很好,快去把點子都記下來,免得將來忘了。”
“對,說的對,一定要記下來。到時候記不這麼詳細,別漏了一兩樣精華點子。”
月隱被張一化一點,深覺有道理,立時找了筆紙寫下來。
可是手上速度,永遠趕不上腦袋轉動的速度。寫了兩頁紙越寫越簡單,最後把筆一放,又找張一化說叨去了。
張一化抬頭笑道:
“怎麼了?這麼快就寫完了?”
“不用寫,都記腦子裏呢,你也不看我什麼腦子。我再跟你說說,將來咱們的紅樓,主色調用粉紅色,怎麼樣?”
月隱見張一化點頭,不滿道:
“你怎麼什麼都點頭啊?真沒品味,那不成了真紅樓了,和別家的有什麼區別。依我看啊,紅色做外框架,其它全部用紫色,紫色夢幻!哈哈……不對,紫色不行,紅樓氣氛還太濃,還是白色吧,素淨!呀,白色也不行,還以為治喪樓呢。還是黃色!不對,我的專屬顏色,到時候我往那一站,不就成背景牆了!不行不行……”
張一化輕舒一口氣,又開始點頭和嗯,這種簡單應答模式打發月隱。心裏卻在想,看來是要見見那個紅樓裏的姑娘了。
入夜時分,柳飄飄還沉浸在白天的歡喜當中,端著鏡子貼花黃。忽然鏡中,出現一道白色人影立於身後。大晚上的,看得心頭一驚,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頓下來,直直的看著鏡中白影。再一看確定是一個活人,心裏便舒了一口氣。鏡中的人,負手而立,柳飄飄嘴角微揚,心下擔心又減了幾分。
便是這短短兩瞥間,柳飄飄既恢複了常態,嬌柔的轉身回頭,一張俊俏的臉印入眼簾。柳飄飄臉上笑容一頓,這不正是中秋那晚,跟在月隱身邊的那個人麼?雖然當時他戴著麵具,但那身形和氣場,柳飄飄就已斷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