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四周，群狼環伺，隻等你老死那一刻，便撲咬而上，分而食之，落葉歸根?你應該四大皆空了，又何苦歸來。”少年的眼眸越來越亮，越來越冷。
“做了佛祖的狗，那就好好的做佛祖的狗。哪怕老了，沒用了，我想佛祖還是願意賞你一個果位，給你一份尊榮。何苦為了我這個凡夫俗子，丟了榮華富貴，丟了性命。”少年越發說的激動，有些顫抖，有些歇斯底裏，也有些惡狠狠。
“你不懂。”老馬依舊虔誠匍匐，五體投地，隻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
“我確實不懂。我隻知道他們再不出現，你就真死了，骨渣不剩。我到要看看你得道多年，舍利子置於何地。”少年嗬嗬一笑，陰惻惻的說到。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老馬歎了口氣便再不言語，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那少年，看了看那少年背上的劍。
少年很敏感，他蹙了蹙眉頭，試探著問到:“你，認識這把劍?你認識我？”
老馬不再看他，也不在言語，隻依舊虔誠而又恭敬的五體投地，行大禮。
“我是誰？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誰，告訴我。”少年第一次失去冷靜。
“我知道你是誰。”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出乎意外的從崖邊傳來。
少年應聲回頭。
隻見一個中年男子正站在他剛剛站的位置。那男子頭發淩亂而不失大體，白棉袍上沒有一絲灰塵，腳上卻沾了幾點泥土。
“我是誰？”少年盯著那中年男子，孤傲而又顫抖著問道。
“你是……”中年男子頓了頓。
還不等他說下去，已經被人打斷。
“山主，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說。”老馬似乎回光返照，麵有潮紅，激動的說。
少年聽的此言，憤而把劍，劍指老馬，厲聲道：“你別以為救過我，我就不會殺你。這十多年來我殺的人多了去了。”
中年男子笑道：“隨我修行，明心見性，屆時你自然知道你是誰，你來自哪裏。”
老馬聞言，大籲了一口氣。少年則不然。少年有些憤慨，又有些無奈。他的眉頭緊鎖著，久久不見舒展。
過了半盞茶時間，少年斬釘截鐵的問道：“所言不虛?”
“不虛。”那被老馬稱作山主的中年人幹脆利落的回答。
“我跟你走。”少年見中年人回答的幹脆，倒也是一個果斷的主，應聲而答。
老馬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而後隻聽得咚的一聲，側著身子倒了下去，再也不曾起來。
少年停住走向中年人的腳步，回望向老馬倒地的地方，皺了皺眉頭，略微頓了頓，反轉著折回。
“讓它入土為安。”少年語氣不容置疑。
“可。但隻能葬在這裏。”中年人言簡意賅。
少年知道他的意思。
他在青石板路的這頭將老馬葬下，讓它依舊保持著匍匐跪拜，五體投地的樣子，朝向青石板盡頭雲端的方向。
中年人見狀微微搖頭，歎道：“回不去了。”
隻是他不留痕跡的甩出一道金光，罩住了老馬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