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居裏即居裏夫人,是原籍為波蘭的法國科學家。她與她的丈夫皮埃爾·居裏都是放射性的早期研究者。他們發現了放射性元素釙和鐳。並因此獲得了1903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之後,居裏夫人不斷研究了鐳在化學和醫學上的應用,並因分離出純的金屬鐳而再次獲得1911年諾貝爾化學獎。
我的信念
生活對於任何一個男女都非易事,我們必須有堅持不懈的精神;最要緊的,還是我們自己要有信心。我們必須相信,我們對一件事情是有天賦的才能,並且,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要把這件事情完成。當事情結束的時候,你要能夠無愧於心地說:
“我已經盡我所能了。”
有一年的春天裏,我因病被迫在家裏休息數周,我注視著我的女兒們所養的蠶結著繭子。這使我極感興趣,望著這些蠶固執地、辛勤地工作著,我感到我和它們十分相似,像它們一樣,我總是耐心地集中在一個目標。我之所以這樣,或許是因為有某種力量在鼓勵著我——正如蠶被鞭策著去結它的繭子一般。
在近五十年來。我致力於科學的研究,而研究基本上是對真理的探討。我有許多美好快樂的回憶。少女時期我在巴黎大學,寂寞地過著求學的歲月;在那整個時期中,我丈夫和我一心一意地,像在夢幻之中一般,艱辛地在簡陋的書房裏研究,後來我們就在那兒發現了鐳。
我在生活中,永遠是追求安靜的工作和簡單的家庭生活。為了實現這個理想,所以後來我要竭力保持寂靜的環境,以免受人事的打擾和盛名的渲染。
我深信在科學方麵,我們是有對事而不是對人的興趣。當皮埃爾和我決定應否在我們的發現上取得經濟上的利益時,我們都認為這是違背我們的純粹研究觀念。因而我們沒有申請鐳的專利,也就放棄了一筆財富。我堅信我們是正確的。誠然,人類需要尋求現實的人,他們在工作中,獲得最大的回報。但是,人類也需要夢想家——他們對於一件忘我的事業的進展,受了強烈地吸引,使他們沒有閑暇,也無熱情去謀求物質上的利益。我的唯一奢望,是在一個自由國家中,以一個自由學者的身份從事研究工作,我從一直有視這種權益為理所當然的,因為在二十四歲以前,我一直居住在被占領和蹂躪的波蘭。我計算過法國自由的代價。
我並非生來就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我很早就知道,許多像我一樣敏感的人,甚至受了一言半語的訓斥,便會過分惱怒,他們盡量隱藏自己的敏感。從我丈夫的溫和沉穩的性格中,我獲益非淺。當他猝然長逝以後,我便學會了逆來順受。我年紀漸老了,我愈會享受生活中的種種瑣事,如栽花、植樹、建築,對誦詩和眺望星辰,也有一些興趣。
我一直沉迷於世界的優美之中,我所熱愛的科學,也不斷增添它嶄新的遠景。
我認定科學本身就具有偉大的美。一位從事研究工作的科學家,不僅是一個技術人員,並且還是一個小孩,在大自然的景色中,好像迷醉於童話故事一般。這種魅力,就是使我終生能夠在實驗室裏埋頭工作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