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這點,王蓉打死也做不到。

要她忍讓,還不如幹脆一刀殺了她!

“二哥,你覺得有些事情,是我擔待了,就能過去的嗎?”王蓉漫不經心的看著王二柱,唇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輕蔑冷笑:“咱們全家人還不夠擔待大嫂嗎?她平日在家裏的作為,你也都看在眼裏,就是因為你們所有人都太擔待她了,所以她才肆無忌憚。說得好聽這叫擔待,說的不好聽,就叫縱容,你們究竟要把她縱容成什麼樣子才算完呢?人家說家和萬事興,咱家就是因為有了大嫂這個總喜歡扇陰風點鬼火的,才會變成今日這副樣子。”

王蓉原本沒打算說這麼多的,隻是她一開口,掌管情緒的那個閘門突然就像失控了一下,想關都關不上了。

她索性也不管那麼多,一口氣將這段時間以來,心中所有的不滿和鬱悶倒豆子似的全都倒了出來,到最後竟然還有些刹不住車了。

“二哥,你也是一樣。不錯,大哥是長子,還給爹娘生了個金孫,在爹娘心裏,你的地位自然是不比他,但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七尺男兒漢,如今又娶了妻成了親,有一個家要靠你養活,你卻不想著立一番事業,而是日日得過且過。你怎麼也不想想,或許你和二嫂處處覺得矮人一頭,並不是因為爹娘的偏心,而是因為你自己的不爭氣。”

王蓉言辭犀利的話語猶如一記悶棍,重重打在了王二柱的頭頂。

一直以來,因為他身體不好,家裏的農活他無法參與,旁人說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他潛意識裏便也覺得自己什麼事都做不成,每日便渾渾噩噩的過日子,隻求三餐肚飽,沒有其他任何追求。

如今被王蓉這麼一教訓,他臉上又羞又臊,無地自容的低下了頭。

王蓉的話雖然不好聽,但何嚐不是實話啊……

“算了二哥,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王蓉說這些話沒有別的目的,也不是要幫他什麼,純粹隻是看不過眼而已。

王二柱身體是弱沒錯,但還沒有弱到下不了床的地步。他的兩個兄弟,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勤勤懇懇的擔起了養活全家的擔子,另一個雖然脾氣惹人嫌,好歹還讀了點書,肚子裏有點墨水,隻有他,一事無成,每日閑在家裏,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做,指望著別人來養活自己。

王蓉見過許多身患重病仍然為了生活拚命努力的人,他們哪個不比王二柱過得艱難?

連他們都知道要自食其力,偏偏王二柱就不懂這個道理。

隻是說完,她又覺得自己的話多少有些重了。

再怎麼樣也是個病人,何苦這樣刺激他。

之後的一路上,王二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神情看上去十分凝重,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