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

張氏就是那個理虧的人。

若此時他們選擇服軟,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可張秀才偏偏不依不饒的認定了他閨女比豆腐還清白,都是他們老王家欺人太甚。

王老爹又氣又急,抓著煙袋的手直哆嗦,衝王蓉喊:“還不住嘴!”

王蓉隻當沒聽見,繼續咄咄逼人道:“今兒大嫂在這,您老可以當麵問問她,讓她摸著良心說一說,我說的這些是真是假,有沒有添油加醋?若是您還不信,我可以帶著您去一家一家拜訪周圍這些鄰居,他們都是證人,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可以叫他們過來挨個跟大嫂對質。”

這一對質,張氏過去做的那點惡心事非得一點不剩的被抖落出來不行。

王大柱臉色陰沉的厲害,咬牙隱忍許久,到底還是爆發了:“夠了二丫,別說了!”王大柱這個悶葫蘆可是頭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發脾氣。

他後悔極了,剛才就應該直接捂上王蓉的嘴把她帶走,丟人的是他媳婦,他臉上能有什麼光彩?

王大柱那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脾氣,村子裏誰不知道,能惹他氣青了臉,可見王蓉說的不是假話。一直以來,張氏真的沒少在婆家惹是生非。

自知理虧的張秀才一下子沒了聲兒,囂張的氣焰瞬間滅了下去。

王蓉懶得和他多言:“我話就說到這兒,您老要是還想繼續鬧,隨您。不過,我今天當著大家的麵兒把話撂這,大嫂若是願意痛痛快快地認錯道歉,並且賠償我的損失,往後咱們該是一家人還是一家人,我王二丫得了好,自然也不會虧待大哥他們,但如果大嫂還是明知故犯,我也沒什麼好怕的,最多大家一拍兩散,我就不相信,這世上還沒有王法了。”

王蓉可不是嚇唬他們的。

或許老村長和裏正大人會給張秀才一些薄麵,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這麼過去了。

但出了這塊巴掌大的地界,老村長和裏正大人的話就未必管用了,他們上頭還有知縣和知府。

真要把她惹急了,大不了她就去官府告狀唄,媽媽說過的,有困難找警察。

“二丫,你想幹啥,你可不能胡鬧啊!”老村長聽出王蓉話裏的警告意味並非作假,心裏一慌,忙去阻攔,回過頭,使勁衝張秀才打眼色。

服一次軟又死不了,這事兒本來就是你閨女做得不對,道個歉也是應該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嗎?何必非得鬧得大家都收不了場。

張秀才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讀書人骨子裏的那股傲氣卻不允許他輕易認輸。

“好,好,我看你們王家家人是容不下我們文文了,行,文文,去收拾東西,爹這就帶你和大胖回家!”說理不成,那就隻能耍賴了。

人人都知道王大娘疼孫子,張氏每每搬出大胖做擋箭牌也總會奏效。

如今看來,弄不好這招就是張秀才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