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王安邦,王大娘心氣兒立馬順了些,重重舒了口氣,換上一臉的得色:“可不嘛!他如今呀,心思全在功課上,沒白天沒黑夜的整日鑽在書裏,飯都顧不及吃了,可把我和他爹心疼壞了。”
王安邦讀書認真刻苦,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他頭開始讀書的那年,因為肯用功,在同一屆的學生裏也算是鶴立雞群,成績相當出眾,張秀才對他更是讚不絕口。
後來城裏來過一位先生,據說是曾經中過舉人的,是實打實的有才學之人。他看過王安邦的功課後,也說他前途無量,將來得個舉人都很有可能。
為這個,王大娘那會兒可沒少吹噓,天天嚷嚷著自己馬上要當官夫人了。
可就在大家都以為王安邦肯定榜上有名的時候,他卻落榜了。
之後更是年年考年年不中,弄得現在都到該說親事的年紀了,卻連個功名都沒有。
村裏人也從一開始的看好,慢慢變成了嘲笑,直說他不是讀書這塊料,幹脆停了這費事的,到外麵找點短工賺錢算了,多少還能幫著添補一下本就少得可憐的家用。
可王大娘死活不樂意,
她在王安邦身上投入了那麼多金錢和精力,一家子的指望都在他一個人身上,這要是放棄了,豈不等於要她的命嗎?
絕對不行!
結果王安邦就這麼一年接一年的耗了下來,和他同屆的那些學生,要麼回家種地,要麼外出尋工,都開始學著頂門立戶了。
就剩他,一個大小夥子,年紀也不小了,還要靠老爹老娘養活,見天跟那些之乎者也的文章較勁,也沒見他較出什麼名堂。
村裏人早已對他不抱什麼希望了,隻有王大娘,每年到鄉試的時候,逢人便念叨她家安哥兒這次肯定沒有問題,過不了幾月她家就要出秀才老爺了這種話。
村民們早聽的不耐煩了。
“我說大柱他娘,這次你可千萬叫安哥兒上點心,可別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他如今這年紀,實在耗不起了。”說起王安邦,她們也是很替王大娘著急啊。
正常人家的小夥兒,這會兒早都已經結婚生子,幫著賺錢操持家計了,說起來,王安邦也才小王大柱兩歲而已,大胖都多大了,再熬下去,王安邦弄不好要熬成個老光棍了。
到時候別說什麼秀才老爺了,估計都沒姑娘願意嫁給他了。
一想起這個,有人秉著好意,好心勸道:“大柱他娘,你家安哥兒歲數也不小了,也該是到說親的時候了。甭管這次中還是不中,這親事總不能耽誤啊。這樣吧,我娘家那邊有個小侄女,如今正好到了年紀,我這個做嬸子的就辛苦一回,幫你家安哥兒說和說和,怎麼樣?”
不成想,她的一片好心,倒叫王大娘當成了驢肝肺。
“呸呸呸,你這烏鴉嘴,胡說八道什麼,我家安哥兒這次肯定能中。”王大娘朝地上啐了幾口,衝天的白眼扔過去,好像人家故意咒王安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