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家蓋屋子,全家動員,少說也要花上十天半個月才能成型,風知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弄得有模有樣,到底是在軍營待過的,手腳就是利索。
在王家那間破土屋住過幾個月,弄得王蓉到現在對農村這種土房都有陰影了,總感覺往這裏麵一站就會四處漏風吹得人直哆嗦,下雨的時候說不定頭頂還會滴答滴答往下漏水。
王蓉雖不待見風間,心還是厚道的,既叫人家搬出來了,這房子總該能住人才行,不然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的,總不是辦法。
抬手拍拍牆壁確定了下穩定度,又仰頭看了看屋頂的茅草,全都是新的,堅固的很,不用擔心風一吹便會折。這樣的房子,基本的擋風遮雨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風知還幫他把必要的家具都打好了,被褥什麼的王蓉也找人給他新做了。考慮到他一個大男人,平時又散漫慣了,許多細節上的事情可能想不太到,王蓉這個做嫂子的能幫他安排好,就盡量都幫他安排好。
再說了,叫他搬出來也不等於說以後他們就不再管他了。他的一日三餐照樣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吃,回頭山上那幾塊地弄好之後,王蓉也會給他安排活幹,他要是幹得好,工錢什麼的自然也不會差他的,這樣他至少能有筆收入,存下些錢。
等他定了心,說不定能洗心革麵,改改這吊兒郎當的散漫脾氣,慢慢學著踏實下來。人都是要成長的嘛,風間現在混蛋,不代表他一輩子都混蛋。
以後等他有條件了,是要娶個媳婦自立門戶,出去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還是留下來繼續跟他們搭夥,王蓉都不會有意見。
隻要他願意改,她也願意給他機會,當然,這都全看他自己願不願意上進了。
抹掉凳子上的灰,王蓉坐下來,隨口開了句玩笑道:“你這蓋房子的手藝倒是不錯,要不趕明你改行去做這個得了,說不定比滿山轉悠著打獵有前途。”
卻不知道碰錯了風知哪根筋,他把手裏的工具一摔,轉而抱起地上一塊半人高的木頭柱子,背過身去,語氣低沉道:“是,我們打獵的能有什麼前途?辛苦小半年,賺的那仨瓜倆棗,還不頂人家富貴門戶裏一身好衣服的錢,跟個獵戶過日子,實在是夠辛苦的。”
王蓉聞言愣了一下。
他這指桑罵槐,陰陽怪氣的,分明是心裏揣著不痛快呢,難道是她那句玩笑話叫他心裏不舒服了?
有些玩笑,說的人無心,聽得人卻可能有意。
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確是她的錯,道個歉也是應該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一時說話沒過腦子,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打獵這個行當,想大富大貴不太可能,可要說過日子的話,卻比一般種地的賺的多多了。
這點,看風知家的條件就知道。大冬天的,普通的農戶人家燒些柴都覺得心疼,他卻舍得燒炭,小實的吃穿用度也從來沒缺過什麼,衣服上更不曾見過一塊補丁。
這樣的生活,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已經是相當可以了,可見風知的收入並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