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歐陽兆又陪著韋鴻卓隨意聊了些無關既要的閑話,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從王蓉身上挪開了。
就在王蓉奇怪韋鴻卓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是,韋夫人忽的起身,向韋鴻卓福了一福道:“老爺,妾身覺得有些悶得慌,想出去走一走。”
韋鴻卓點點頭道:“夫人隨意就是。”
韋夫人在婢女的攙扶下緩步向外走,快到門口時突然回過頭來,對王蓉道:“丫頭,願不願意陪我出去走走?”
呃,看她這意思,就算是不願意也得願意吧?
王蓉回頭看向歐陽兆,征求他的意見,待歐陽兆點頭允準後,方道:“能陪夫人賞花,是小女的榮幸。”說著,主動上前接替過旁邊的婢女,輕輕攙扶過韋夫人。
韋夫人又扭頭招呼上韋承:“承兒,你也一起來吧。”
這種無聊的場合,韋承本來就不怎麼願意摻和,如今能脫身,他當然樂得高興了。
“是,娘。”韋承起身朝韋鴻卓拱了下手,然後便腳步歡快的跟了上來。
王蓉不著痕跡地瞄了他一眼,隻裝作不熟,扶著韋夫人出了正堂。
韋府花園內,一行三人沿著石子小路緩步前行。
韋家的花園比歐陽家的還大,中間的小道彎彎繞繞,走上一會兒就累的人腿疼。
何況,這個季節,除了梅花,什麼也看不見,在園子裏走一圈,不過是多挨一圈凍而已。
還好王蓉有先見之明,出門之前特意裹了件厚披風,韋承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以為今天一天都要待在室內接待客人,想說屋裏的炭火著得那麼足,害怕自己穿太多捂汗,所以就隻著了件薄薄的長衫。
偏他臨時又被韋夫人拉來散步,來不及叫人回去拿他的大氅,這會兒早凍得不住哆嗦,手和腳都快僵住沒有知覺了。
韋夫人對此卻渾然不覺。
走著走著,她指著牆邊那一排梅樹,悠悠問道“蓉兒啊,你瞧這些梅花開得如何?我近來閑來無事,剛剛學會了侍弄花草,就是不知道,我這點拙劣的手藝,能不能入你的眼?”
王蓉大概掃了一眼,微笑回道:“夫人言重了,我對於這些花草之事並不在行,所以也看不出好或不好,夫人若是想找人評判手藝的話,還是找其他精於此道的人來一起欣賞比較合適。”
韋夫人淡淡一笑,語帶諷刺道:“是嗎?我還以為你對此很有心得呢,畢竟你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嘛,就算沒親自做過,看也該看過不少了吧?”
她這話含針帶刺的,傻子才聽不出來她是在故意諷刺她。
王蓉神色不改,淡定以對道:“夫人說的是,是小女太過愚鈍了,這沒吃過豬肉,總該看過豬跑才是,好在小女今日已經欣賞過夫人您的手藝了,回去之後,小女定會勤加學習,爭取不辜負夫人您的教導。”
沒吃過豬肉總該看過豬跑?
她怎麼聽著這話那麼別扭呢?
這丫頭該不是在偷著罵她吧!
韋夫人停下步子,眼神陡變犀利,一回頭卻看韋承在後頭捂著嘴吃吃忍笑,憋得臉都紅了。
韋夫人怒其不爭地瞪他一眼,重新收拾出一副端莊的姿態,壓下火氣,四下環顧一圈道:“我也走累了,咱們找個地方歇歇腳吧。”
韋承一聽這話,緊著道:“好好,要不就去前頭的亭子裏吧?”那兒四麵避風,多少可以暖和些。
韋夫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點了點頭,由王蓉攙扶著進到韋承所說的那個亭子裏麵坐了下來。
韋承縮成一團,搓了搓手,招呼來經過的幾個小丫黃,讓她們去多搬幾個炭盆來在亭子裏麵放著。
小丫鬟們依言照做,韋承抱著手爐縮在旁邊烤了半天火,身子總算漸漸暖和過來。
韋夫人則端著一杯新沏的熱茶,一邊輕輕地吹著氣,一邊問道:“蓉兒,你是哪裏人啊?”
王蓉瞬間警覺。
這就要開始打探她的消息了?
“回夫人,我是花果山水簾洞的人。”王蓉隨便報了一個地名糊弄她。
韋夫人心中暗自嫌棄,這是什麼奇怪的地方?
麵兒上卻怕丟掉自己夫人的麵子,所以便故作姿態地不懂裝懂道:“哦,那裏啊,那裏我知道,是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過去,我也跟著我家老爺去玩兒過兩次。”
啥?她去過花果山水簾洞?那她還真是好棒棒啊!
不用說,那她肯定也見過齊天大聖孫悟空了!
王蓉低下頭,忍笑忍得那叫一個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