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童立馬道:“我家姑娘說,感謝歐陽公子謬讚,不過,公子這話,未免有些說笑了,論做生意,該是我家姑娘向公子您討教才是。”
她竟然知道他是誰?
歐陽休暗暗吃了一驚。
他特地隱瞞身份來此,不想對麵女子竟一下子就認出他來。
看起來,他倒是小看這個女子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京城之中,誰人會不識得他呢?
歐陽休並未慌張,隻氣定神閑地笑笑:“嗬,看起來,在下似乎畫虎不成反類犬了。”自嘲過後,他馬上跳過這個話題,回歸正題道:“既然姑娘已經知曉在下的身份,那在下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在下此番,是想要跟姑娘你談個小小的交易。”
茶童和王蓉同時麵露意外之色。
王蓉遞給茶童一個眼神,茶童遂故作淡定道:“我家姑娘洗耳恭聽。”
歐陽休倒也不再兜圈子,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此時再講些有的沒的,反而討嫌,在這方麵,歐陽休這個深諳人情世故之人,倒是做的很有分寸。
“我想,姑娘應該知道,在下手底下有不少鋪子,當然了,也不是所有鋪子都賺錢,大多數都是有賠有賺,做生意嘛,就是這樣,倒也正常,隻是,有那麼幾間鋪子,卻是讓我最頭疼,賺錢吧,談不上,賠錢吧,零零散散算下來,倒也沒有賠,說白了,就是雞肋,留之無用棄之可惜,實在叫人頭疼得很。姑娘既有力挽狂瀾的本事,何不借此機會,真正的好好發揮一次,當然了,在下不會讓姑娘白辛苦,想要什麼條件,姑娘隨便開。”
隨便開?好生大方啊。
所以,他這意思就是想請她去幫他做事,把那些不賺錢的鋪子重新救回來唄?
直說不行嗎?非要繞這麼多彎子。
歐陽休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很直了,卻沒想到聽到王蓉耳朵裏還是廢話一大堆。
誰叫他在歐陽家那種大戶人家裏麵長大,接受的就是這種一句話分三句話說的教育,聽在他們正常人的耳朵裏,實在有夠累人。
王蓉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圈,而對麵的歐陽休見她沒有說話,又追問了一句:“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王蓉真的很想告訴他。
做生意不是寫,想讓誰活讓誰活,想讓誰死讓誰死,救幾間快要倒閉的鋪子,這事說難很難,說不難,卻也簡單的很。
現代營銷三十六計,隨便甩出兩個就夠使了,單看她願不願意而已。
王蓉遞給旁邊茶童一個眼神,茶童馬上心領神會道:“回公子,我家姑娘說,她才疏學淺,公子手下必定不缺得力之人,又何必專程來找她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呢?歐陽公子還是請回吧。”
拒絕了?
她竟然拒絕了!
她難道不知道條件隨便開是什麼意思嗎?
還從來沒有人敢拒絕他家公子的!
安兒心有不忿,一口氣上來,正準備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識抬舉,不想歐陽休卻抬手攔住他,對他搖了搖頭。
“姑娘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姑娘能將這沁芳閣經營成如今這個樣子,又怎麼能說是才疏學淺呢?在下相信,這麼一點小事,必定是難不倒姑娘的,在下也是真心想請姑娘助在下一臂之力,何況,也不需要費姑娘多少功夫,你隻需動動嘴,發號施令即可,剩下的事,自有下麵人會去做。”
歐陽休這副“求賢問渴”的架勢擺的還是相當不錯的,可王蓉還是不感興趣。
“不瞞公子說,我家姑娘兒時因為一場大病,不僅容貌盡毀,而且從此再不能開口說話了,買下這間茶樓,純屬是因為我家姑娘的個人愛好,如今管理起來已是相當吃力,公子如此重托,我家姑娘實在擔當不起,並非有意推辭,還望公子海涵。”茶童按照先前王蓉交代過得,原話傳達給歐陽休。
這下歐陽休也被難到了,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連自己兒時瘡疤都被揭出來了,他再強人所難,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可他現在是真的需要王蓉這樣的人來幫助自己,不僅僅是幫他救回那幾間鋪子,他還希望她能幫自己穩固好在歐陽家的地位,如果能將王蓉這樣的人收為心腹,讓她來幫自己看著歐陽家的生意,他起碼可以安心許多。
“哼,我看你是不敢吧?公子,我就說了,這種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本事,不過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歐陽休還未說話,安兒就忍不住跳出來了。
王蓉卻依舊不為所動。
激將法啊,真當她那麼好糊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