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陽將婦人抱回屋中,靜靜的放在了床上。
那微薄的身軀上爆發出無盡的堅毅之色,雙目通紅,抬起腿往外走去。
他每次小心翼翼的走上一步,便會停下來看一眼地麵的屍體。
韓陽害怕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他更怕看到自己不願看到的一幕。
最終,他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屍體。
散落一地的箭矢在沾滿了地麵上的血跡,雙眼怒睜,好似在宣泄著什麼。
韓陽極力的克製著自己,不願哭泣,但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不敢大聲,他怕驚動了旁人,也怕驚動了自己的娘親。
不願輕易脆弱,韓陽知道此時的他,如果倒下了,那麼身後的人,該怎麼辦。
哭泣慢慢演變為了抽泣,隨後停止了淚水的湧動。
他將父親背在身後,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家中歸去。
再後來,村中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個的墳包,韓陽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望著天空發呆。
而是向著村中的青壯年一般,日複一日的操練著身體。
在那一夜之後,他的母親如同老去了十歲一般憔悴,長長的黑發被白絲所替代。
族長在那一夜之中身亡,據說那一夜的他,在異獸衝出火海之時好像看到了什麼。
從頭到尾僵在了原地,最後被嗜咬而死。
村中立了新的族長,但也不像以往那般祥和,無論如何都會有陰影蓋在每個人的心頭。
他們知道,異獸不再是一隻,而是一群。
但,異獸是如何出現,如何愈發的壯大,卻是無人知曉。
更是無人去探查過傳出異獸的山峰,隻因為那是村中的禁地。
若是有人走過了千丈之外,便會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從此不複存在。
韓陽每天都在等待仙人的出現,但卻一直沒有見到。
但如果見到了,韓陽想,應該能將爹複活的吧。
有時,腦海中還是會傳出那股聲音的質問,但每次一次的質問,韓陽都回以對罵的方式宣泄。
就是這樣,十五年已過,當那曾經還是稚嫩的孩童成家之後,一個個魁梧著身軀之時。
血月,再一次的出現了。
山峰傳出不斷的轟鳴,霧氣從中翻湧,道道紅影從血霧之中穿梭,發出陣陣的嘶吼。
一切如同十五年前一般,爆發著無盡的危機,沉重的步伐掀起了塵土,與韓陽記憶當中開始吻合。
唯一不同的則是,韓陽從一個被恐懼籠罩的少年成為了去對抗恐懼的人罷了。
紫氣屏障被新的族長召出,火光衝天將天地照映。
經那一戰的分析,村中人都知曉了那異獸對於血肉的敏感。
所以早早的拉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野獸在屏障之內。
韓陽站在原地,卸下手中的長弓,一次又一次的拉動著弓弦。
神色麻木的看著四周,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同樣的痛,他不能讓自己的母親,承受第二次。
拋獸食,屏障崩潰,穿過火海。
韓陽手中的動作卻是一直未停,直到由異獸凝聚而出的黑雲逼近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