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染宮衣(2)(1 / 2)

武帝本以為不過是小孩子童心不渝的天真圖景罷了,一抖開絹布,卻是見到了如此蒼勁岸然的一幅圖景,不禁神色一凝,隨即便將這圖景打量了個仔細,眉宇間的蒼涼悲戚越發顯露。

喬子良在一側緊盯著武帝的每一個眼色,生怕喬染玉一句不妥,觸怒龍顏。

“疑是疾風盡蒼涼,何處散落百媚香,豈知夜無傷心意,唯有…”武帝喃喃念出了聲。

“玉兒最後一句本想作什麼?”武帝輕聲問道。

喬染玉踟躕著答道:“唯有…唯有新月入斷腸,隻是也在猶豫著,玉兒覺得缺月更為貼切,卻是太過殘忍與悲愴了,新月雖不全,但卻也是又一輪回的開始,也算在最後留下一絲希冀吧。”

徑自說著,才發現自己竟說了這些個話,不忍提醒道:“皇伯伯可是答應了玉兒不會怪罪玉兒的呢。”

武帝頓了頓,緊緊握住絹布,似是心中有所隱忍,緩緩開口道:“自然不會怪罪,新月,缺月朕都覺得甚好…甚好…”似是忍耐了良久才又道:“這塊絹布上的圖景朕很喜歡,不知玉兒是否肯忍痛割愛送給皇伯伯?”

“皇伯伯若是喜歡,玉兒自然肯送,隻是那首題字還未填好。”玉兒大眼睛盈盈望著武帝,似是無聲的勸慰。

“不必了,朕覺得這未填完的,就很好”,隨即轉而對喬子良道:“你的女兒很好…很好!明年開春,送她去皇宮裏吧,朕覺得她很適合。”

適合?適合什麼?武帝並不言明。

喬子良隻得恭身應下。

武帝似是沒了心情,便由身邊的常公公服侍起身,邁步出了喬府,坐上轎輦,朝皇宮的方向離去。

連同皇上離去的,還有喬染玉作畫時的沉悶鬱結和喬子良方才的忐忑不安。

喬子良自始至終沒有看到喬染玉到底在絹布上畫了些什麼,隻是聽見那首題詩,再看皇帝的神情,便知是皇帝觸動了情腸。想起玉兒讓皇上看絹布之前先為自己求的那一份保命符,眼下對自己這個,總愛笑得癡傻的女兒多了幾分讚許。

可一想到皇帝下旨命玉兒進宮,喬子良隻覺得一陣心痛腦痛,但皇上既然說出了口,即便他再不樂意,他的玉兒卻終究是不得不送進宮去的。

隻能是,能拖多久,便是多久吧。

喬子良拉過玉兒已經幾近四尺的小身板,眼眸中略帶憂慮地問道:“玉兒可想進宮?”

喬染玉卻是未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夠有機會到那傳言中雄偉神聖的皇宮中去看上一看,似是充滿了興致,不答反問道:“爹爹,那皇宮裏可有些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