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喬染玉見荷燈到手,可不管取之何來,隻管收下。
流軒瞧著她沒心沒肺地模樣,心中微微苦澀,他多想有一天,她能再回想起今夜的燈謎,回想起自己與他準備的謎題與謎底,看出自己的良苦用心。
他多希望,有一天,能與她如這幾條燈謎的謎底所言:日日做夫婦,同甘肯共苦,有聲有色,妙不可言。
由不得他多想,已是夜過五更,再不回去怕是不太妥當了。
方才躍進朱紅色的高牆,冷峻地說出一句“腰牌拿來。”
卻是楚黥一看主子回來了,上前一步道:“主子,您可回來了。”
“你怎的在這兒?”流軒心中隱有不安。
“回主子,方才公主殿下前往府上大鬧,說主子與製衣坊宮女出宮作樂,整夜未歸,必定要見到主子本人,否則便將此事告知與皇上。”楚黥如實回道。
喬染玉心下了然,這鏡月公主也是個不能侍奉在雙親身側的苦命孩兒,即使有純美人日常照拂,也必定不如生母親厚。自是要找這情郎來敘話,誰知竟尋不到人,豈不怒哉?
“她此刻在哪?”流軒忍不住動氣。
她如何知曉自己的行蹤,定是自己又被人監視跟蹤,隻不過是未尋到自己出宮去的地界兒,否則,怕是又要出事兒了。
“就在主子府上。”楚黥回稟。
“拿上本宮的腰牌,回去。”流軒儼然吩咐道。
“是。”
流軒隨即轉身,將喬染玉送回了芙渠院,才匆忙離開。
喬染玉都為來得及問上句話,便被擱在了院子中央,立著發愣。
翠心與櫻兒等得都快變成了一朵朵冰淩花黏在窗戶紙上了,見她回來,忙出門接她進屋。
翠心愁眉苦臉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可叫奴婢們好等啊!你與太子殿下還沒走多久,韻兒就找上門來了,還帶了熱乎乎的湯球,擱到此時早就涼透了,若是再煨一次,怕是要化成漿糊,不中吃了。”
喬染玉出門逛了一圈,熬了一夜,此時沒有流軒在身邊,忽的疲倦之意湧了上來,眼簾有些發沉,她輕聲道:“不中吃便倒掉吧,我領了他這心意便是。”
櫻兒瞧她精神不佳,應了一聲,示意翠心去扶喬染玉進屋安寢,自己去端那碗早已涼透的湯球。
喬染玉將流軒的墨色狐裘掛披解下疊好,墊於枕下,才安然睡去。
之後一連幾日,喬染玉叫翠心去打聽可有皇帝處置或是斥責太子殿下的傳聞,翠心打聽了一圈,也為聽聞有此一事。
喬染玉聽她如實講來,也十分納悶,軒哥哥是如何將鏡月公主給蒙混過去的?竟是一點風聲也不曾傳出,軒哥哥與鏡月公主真是一物降一物,好生般配。
隻是,鏡月公主如何知道自己與軒哥哥出宮去玩了?難不成是上次翠心說的話叫她把自己當成她的情敵給惦記上了?歪打正著地猜中了軒哥哥是與自己一同遊玩?抑或實在試探軒哥哥是否真的對別的女子上了心,拿自己作了敲門磚?
總之是被軒哥哥給壓下去便是最好的了。
喬染玉謹遵喬子良的教誨,在這深宮之中,最能保全自己的辦法便是勿於人前顯露,勿於人前張揚,勿於人前多言,勿於人前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