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兒個戲耍的是何物件兒？”
偏偏天不遂人願，鏡月還是開口了。
“紙鳶。”喬染玉輕輕吐出兩字。
“紙鳶？這紙鳶要如何玩得？”鏡月重複著這從未聽過的名字，不禁好奇道。
她鏡月公主之前沒見過的東西，聽過之後便不可能擁有不了。
“這紙鳶，便是將自己心中所想之物繪於油紙，放飛於空中。”
喬染玉言簡意賅，自是懶得與這潑皮丫頭講這紙鳶高深意境，她這般清淺的心性也沒這耐性聽自己談及這些，盡早息事寧人便是了。
“那圖樣是你自己畫的？”
“是。”
如此，自己若想要便隻能搶她的了。
“可以把你的那紙鳶給我嗎？”鏡月難得放緩了語氣。
喬染玉聞言起身行禮道：“還請公主殿下恕罪，那圖樣是奴婢為自己而作，若公主喜歡，奴婢回去為公主繪一幅屬於公主的別的圖樣，可好？”
“不要，我就要你那隻，若是不給，便回去再給我繪一幅一模一樣的。”
鏡月氣惱。
這公主怎的就喜歡與別人相同之物，毫無新意可言。自己已然答應為她再做一幅屬於她自己的，怎的她依舊這般咄咄逼人？
喬染玉後退一步，再度行禮，執拗道：“此圖樣是奴婢為自己所作，自是不會將之隨意贈予旁人，還望公主見諒！”
“你——”鏡月一怒之下將喬染玉奮力一推。
她身為公主，也是學了功夫的，這一把直接將身無內力的喬染玉推進了溪水之中。
溪水不深，卻是水下藻荇縱橫，巨大的鵝卵石滑膩無比，根本難以起身，喬染玉隻得盡力撲騰，讓自己的脖頸浮在水麵之上，她忘記了呼救，忘記了呐喊，忘記了驚恐，她隻要自己盡力的活著，活著。
卻是聽得一聲儒雅的斥責聲：“月兒，你在幹什麼！”
喬染玉不小心搶了幾口水，隻覺得肩頭一緊，便被一隻寬厚的手掌從水中帶了起來，停落在流遠與鏡月麵前。
喬染玉棉紗的裙袍被浸泡的透徹，隱約可見其光潔白皙的肌膚，流遠解下自己的墨色外袍將喬染玉包裹起來。
“玉兒妹妹，你還好吧？”流澍關切道。
喬染玉弓著背，不斷地咳出嗆住的溪水，努力地衝他擺擺手，淡然一笑。
流遠轉頭怒斥道：“月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鏡月辯解道：“是她欺負我的！”
喬染玉渾身濕透，原本溫暖的東風此刻隻吹得她全身戰栗不止。
她伸出手拉住流遠的袍子，輕聲道：“不怪她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礙事的，遠哥哥要在這叫玉兒著涼麼？”
流遠心中微震，這落水的距離一眼便瞧出是被個會功夫的推出去的，況且方才月兒也不曾否認她推了喬染玉的行為，奈何這丫頭有心不怪罪與鏡月，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還真是小瞧了她的氣度。
卻說喬染玉有生以來未怎麼動過氣性，也隻有在流軒麵前壓製不住自己爭強好勝，不肯認輸的倔勁兒，且不說如今自己已是放棄了與他叫板，就是不放棄，對著其他人，其他事，也是生不起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