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此時也是自己心有執念,不肯將自己的紙鳶送與鏡月,也怨不得她對自己動氣吧。若是她推自己這一把,能讓她消氣,放棄要自己的紙鳶,也算值得了吧。
流遠拽著鏡月回院落問話,流澍飛速將喬染玉帶回院落,放在榻上,給她蓋了兩床厚厚的棉被,叫人去煮了一碗熱薑湯端過來,將喬染玉被溪水沁得冰涼的小手裹在自己溫厚的掌心中來回揉搓著,還不時放在嘴邊哈著熱氣。
喬染玉看著他眼中深深的心疼和濃濃的疼惜,仿佛這些便已足以驅散她身上的寒意,他就是這樣,話不多,說了也是沒頭沒腦的,可卻都是真心實意的,將自己擱在手心裏的。
可他終究不是自己的良人,單護自己安泰無虞,沒有誌趣相投,沒有產生思想上的共鳴,自己隻會給他添麻煩,他也隻會徒增煩惱罷了。
可渾身濕透的衣物還緊貼在身上,要想真正暖和起來實在不容易,隻是喬染玉的更衣沐浴確實難壞了流澍,喬染玉沒帶翠心櫻兒她們出來,找這村子裏的人怕伺候的不周到,自己是男子又幫不上忙,讓鏡月來更是不可能,叫喬染玉自己來做自己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屋中。
喬染玉瞧出他的尷尬,捏住他厚厚的手掌道:“澍哥哥,你幫我弄一桶熱水進來,幫我把擱在那案幾上的包袱拿過來,我自己沐浴更衣便是,平日裏我也是自己來做的,澍哥哥不要擔心。”
流澍聽她這般說了,便照著她說的去做了。
等喬染玉沐浴完換了一身略厚的雪白麵料碧綠藤紋的棉錦裙袍,才喚了流澍進來,將流遠的外袍遞給他。
流澍一手接過外袍擱在一旁,一手端著熱薑湯,看見喬染玉的長發還濕漉漉地貼在肩頭,便取了塊帕子,搭在喬染玉肩上,又端過薑糖水,用湯匙輕輕翻攪,舀起一勺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吹了吹氣,遞到喬染玉口中,喬染玉看著他細心謹慎的動作,忍不住問道:“可是澍哥哥之前有照顧過什麼人嗎?這動作甚是熟練呢!”
“還真沒有,見到你這般模樣,做這些還不都是順理成章的,哪裏用做過了才知道該怎麼做?”
流澍也是納悶自己從未照顧過人,怎的就這般細致體貼的為她做這一切呢,怕是關心則亂吧。
薑湯喂到一半,流遠帶著流軒急匆匆地趕了進來。
“怎麼回事?”流軒冷峻的聲音帶著些許憤怒。
喬染玉轉頭看他,隻見他麵色沉鬱,雙眸深邃,蹦射著寒光在喬染玉身上,從頭到腳的逡巡著。
喬染玉被他瞧得發毛,將身上的被子拉過來將自己埋了進去,隻留下幾縷還未幹透的頭發絲。
流澍見狀趕忙將她往外拽,卻是一手端著薑湯有些力不從心,流軒上前雙手一扯,將喬染玉從被子中像挖蘿卜一般給挖了出來。
“想悶死?”依舊是氣悶的聲音。
喬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