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染玉扶她直起身來，柔聲寬慰道：“程嬸嬸不必如此，玉兒這芙蕖院人氣不旺，自是沒有外麵那些個規矩，我也一直喚櫻兒姐姐的，程嬸嬸是玉兒的長輩，玉兒還要托程嬸嬸幫忙呢，如何擔不起的？”
程氏見她如此寬和溫婉，便也漸漸消了剛進屋時那般惶恐的神色，與喬染玉攀談起來。
“不知小姐想叫奴婢幫您做什麼，奴婢能幫得上您什麼？”
“玉兒想隨程嬸嬸學做鞋，程嬸嬸可樂意教麼？”喬染玉說明了所求。
“小姐若想學，奴婢自然不會不教，隻是這製鞋一事甚是耗費手上功夫，隻怕小姐細皮嫩肉的，損傷了手指便不好了。”程氏苦口婆心，自然要向喬染玉說明其中的利害深淺。
“程嬸嬸不必憂心，玉兒不怕疼的，這物件定然要費了心思又費了功夫才最好呢！”喬染玉表態道。
程氏見她心意已定，便也欣然答應了教她製鞋一事。
喬染玉聞聽她答應，忙將搬來的所有的布料都堆在了程氏跟前，試問道：“程嬸嬸且幫我瞧瞧，這些個布料裏那些個能做得鞋麵麼？”
程氏將布料翻了翻，摩挲幾下，又展開了幾塊，搖搖頭道：“小姐這兒的布料不是不適合做鞋就是太過窄小，這做鞋子可是很費布料的。”
喬染玉有些赧然，堂堂喬府大小姐卻是連一塊像樣的布料都拿不出來，這說出去滿巷子的人都不會有一個信得吧。
“小姐隻管說想做個什麼樣式兒的，奴婢回去給小姐將所需的材料找來便是。”程氏看出喬染玉的尷尬，提醒道。
也對，自己這沒有，不代表自己家裏沒有，這製衣坊不就是她自己家的地界麼？想要什麼隻管要也便是了。
於是信口道：“玉兒想做一雙男子的馬靴，這外麵最好是繡著龍形暗紋的墨色布料，不便太過明顯，內裏要上好的兔毛或是狐狸毛，要保暖舒適的，在靴口縫上玉石，這鞋子的尺寸還要麻煩程嬸嬸幫玉兒查查太子殿下近來靴子的尺碼了。”
程氏一聽是給太子殿下所做的靴子，仔細地一一記下，約著明日來找喬染玉，給她查看挑好的布料是否合她心意。
喬染玉道了謝，親自送她出了院門。
……
翌日，喬染玉直接將程氏請到自己寢殿中來，見了程氏為她挑來的料子甚為中意，料子是墨色藏有盤龍暗紋的雪雲緞，十分柔軟，毛皮是雪白的獺兔短毛，順滑細膩，很是保暖。
兩人坐在榻上從納鞋底開始一步一步做起。
學了足足有一個月的時日，喬染玉的手藝才勉強能做出鞋的模樣，能穿到腳上，隻是手上力道不夠大，也因而總是縫製得不夠紮實，與其說是靴子不如說是徒有其表的草履，喬染玉每日學納鞋隻學到半晌便已十指通紅，程氏便不叫她當日不要再納，將手指傷壞了便得不償失了。
喬染玉雖答應著，可歇了一下午，還是忍不住心中惦記的事兒，剛一黑了天便又偷偷將針線拿過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