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染玉隻覺得頰邊微涼的手掌抽離,身前的身形也不見了蹤跡,輕歎一聲。
這世間之事總是這般,回憶太短,遺憾太長,相見太短,離恨又太長。
走進西邊的花圃,將擱在地上的那支蓮花拾起環抱在胸前,仿若珍視著什麼瑰寶,淡淡的荷香縈繞鼻尖,滿滿的幸福洋溢在眉間,蕩漾開來。
傍晚,流遠流澍照例來太子府找她,喬染玉還是說了白日裏流軒來過的情景,不過,也隻是說流軒來與她說了幾句話便走了,並未詳細地講述。
卻未料到流遠並未有詫異之色,反而道:“我們已是知曉他回來過了,不止我們,連父皇也知道了。父皇十分憤怒,命二哥在域外這期間不得詔令都不得回宮。”
“怎會如此?”喬染玉震驚得有些難過,分不清是為禁錮在囚籠裏的流軒還是為不得見他的自己。
“二哥這次是私自偷跑出來的,自然是不被允諾的,父皇已給域外傳了旨意,要加大對二哥的曆練程度,叫二哥無暇分神分心。”流遠不無擔憂道。
軒哥哥,你這又是何苦,難道為了見自己一麵,便要冒險舍棄這之後所有與她見麵的機會?
此刻的他,也是十分悔恨這樣的得不償失呢吧?
“那軒哥哥日後會有危險嗎?”
這加大力度的磨練怕是更為艱難了吧。
“從前我倒是聽父皇說過一回,這域外不過是為帝王磨練所設,說白了不過是在做戲,曆年曆代的儲君都未有傷亡,隻是為了以防圖謀不軌之人潛入其中,假戲真做,因而每一次都不可放鬆警惕,疏於防範。二哥生性謹慎,自是不會有太大的危機。”
喬染玉聞言略微安定了些,隻要流錦的人不混入其中,那流軒也便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那遠哥哥和澍哥哥去之後可能回來見玉兒麼?”喬染玉還抱著一絲希望。
“我們與二哥同在,他不回來,我們也不能回來。”流遠心中也十分喟歎,與她相處的日子便這樣一日少過一日了。
不知再回來之後,又將是怎樣的一番景致了。
喬染玉輕歎一口氣,繼而提道:“軒哥哥回來向我提了,已是找到那豢養白鶴的人家了,過上個把月便能派人送來了。不知皇伯伯可叫我們傳信與否。”
“我們去求了父皇再說,多少這從域外傳回來的軍報父皇還是要瞧的。”流遠思量才道。
“嗯。若實在不得法,我便在此等你們回來便是。”
“我們不在你身邊,你務必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讓我們擔心。”流遠叮囑著。
“嗯,玉兒都知道的。”
流澍在一旁坐著,一言不發,話都有流遠替他念叨著,他隻要每日能見到他的玉兒妹妹就好。
“遠哥哥,澍哥哥哪日你們得空帶我去製衣坊的後院瞧瞧吧,玉兒想去瞧瞧那荷塘和咱們的紅豆樹了,隻怕是等你們都走後,玉兒便要好些時候不能去瞧他們了。”喬染玉想起今日所盼之事。
“明日傍晚便帶你去,如何?”
“甚好甚好。”喬染玉一聽明日便得去,也是得償所願了。
“你這丫頭,就太容易滿足了。”流遠伸出手捏著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