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民族詩美的多彩展現——評馬瑞麟新詩集《雲嶺短笛》(2 / 3)

馬瑞麟對於民族的感情,有時是溫婉含蓄的,有時又是熱烈奔放的。如《杜文秀四題·帥印》:

曾是一顆鮮紅的太陽

在這兒燃燒了十八年

在這兒照耀了十八年

吻紅了億萬朵花

吻熱了億萬顆心

吻硬了億萬對翅膀

吻甜了億萬粒果實

把所有的路連接起來

把所有的山集合起來

把所有的向往高舉起來

把所有的拳頭調動起來

運用大段排比的藝術手法,直抒胸臆,一瀉千裏,淋漓盡致地描寫了民族革命鬥爭的壯麗圖景,酣暢昂揚地抒發了自己的民族情感。這種情感,不是外露的、膚淺的,而是雄渾的、內在的,因而易於打動人們的心靈,使人讀後不能不與之產生共鳴。

在熱烈地抒發民族情感的同時,馬瑞麟的詩歌還深入地表現了民族精神。如《駱駝》:

馱著朝陽而來

馱著夕陽而去

整天向前跋涉、跋涉

四腳寫著堅韌的詩句

駝峰搏擊著狂暴的風沙

駝鈴歌唱著生命的勝利

不屈的駱駝象征著不屈的民族

不屈的民族高舉著不屈的旗幟

自然地運用擬人化的藝術手法,借助於駱駝這個人們熟悉的形象,以貼切、生動的譬喻,傳神地表現了回族人民堅韌頑強的意誌、不屈不撓的民族精神、跋涉向前的民族性格,讀後給人留下了深刻的藝術形象。

作為一個20世紀源園年代就開始寫作的老詩人,應該說,馬瑞麟這些年所奉獻給讀者的詩作在數量上不是很多,收入到這本集子的作品就更為有限了。但是,在質量上則可以說它們大都是上乘之作,基本上反映了馬瑞麟不同時期、不同題材與體裁的詩歌創作風格,具有較高的藝術性。

這種藝術性,首先在於作品所流露出的那種獨特的民族藝術審美感覺上。別林斯基論文學的民族性說:“詩人甚至在描寫異邦世界時,也可能有民族性,隻要他是以自己民族氣質的眼睛,以全民族的眼睛去觀察它,隻要他的感覺和他所說的話使他的同胞們覺得,仿佛正是他們自己這麼感覺和這麼說話似的。”馬瑞麟的詩歌創作正是這樣,他以民族的眼睛注視、觀察著現實,以自己民族的審美理想和感覺去捕捉詩美,因而使自己的詩作具有一種獨特的藝術魅力。如《新月》:

一聲縹緲的

藍藍的笛音

一絲纖細的

淡淡的愛情

一段舒緩的

小夜曲的旋律

一種無韻的

散文詩的意境

一個巨大的

美的誘惑

一扇迷人的

童話的宮門

古往今來,歌詠月亮的作品何止成千上萬,但在漢族及其他兄弟民族人民的心目中,對月亮的藝術感覺是不一樣的。在漢族詩人們的筆下,更喜歡的是象征團圓的滿月。而在回族人民的心目中,新月則是更可愛的,它是希望、理想的象征,因而,神聖的清真寺的尖頂上總有新月。馬瑞麟的這首詩,正是根據回族人民的這一審美特征,滿懷著對新月的傾心喜愛,以異乎常人的藝術感覺、深情動人的筆調、小夜曲般的輕柔旋律、繪畫一般的神奇意境,動人地描寫了新月的迷人、可愛,形象地反映了回族人民對新月的向往、崇敬,給人以獨特的藝術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