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發自靈魂的歌唱——讀馮福寬的回族文學新著(1 / 3)

新時期以來,回族的文學創作蓬勃發展,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特別是近幾年來,回族作家的長篇小說和作品集不斷湧現,並且有不少在全國和回族群眾中產生了較大的影響。這標誌著回族文學創作已經邁上了一個新台階,步入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回族文學的發展,依賴於全國回族作家的不懈努力。而在這群鍥而不舍、胼手胝足的耕耘者隊伍裏,就有陝西作家馮福寬活躍的身影。

馮福寬本是河北大廠回族自治縣人,19遠3年西北大學中文係畢業後留陝西人民廣播電台工作至今。他的創作體裁多樣,數量豐富,其中他創作、改編的敘事長詩以及音樂詩劇《蘭花花》曾在全國傾倒了不少讀者、聽眾,至今我仍記得當欣賞了這部作品後,它那優美、動人的藝術魅力是多麼的使我激動不已。當然,他最突出的貢獻還是在回族文學方麵。1989年,他出版了散文集《回坊風情錄》(陝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又出版了詩歌集《穆斯林之歌》(陝西人民出版社)和散文、報告文學集《艱難的腳步》(陝西人民出版社)。這三部著作的出版,為回族文藝百花園增添了新的光彩,是回族文學創作的喜人收獲。

馮福寬的這三部著作,生動地反映了陝西回族人民的生活,形象地描寫了西安回坊地區的社會風貌。

曾經有人認為:民族性對於文學來說,隻具有可然與或然的意義,因而,民族作家表現民族生活隻能是一種“狹隘”的情緒。這種論點不僅在理論上是錯誤的,而且在實踐上是有害的。中外文學史早已表明,民族性是民族文學作品的一個客觀的審美要求,民族題材是構成文學民族特點的重要因素。因為,文學是社會生活的反映。在當今社會中,各個民族的生活本身就有其固有而又鮮明的特征,反映民族生活的文學也就不可避免地打上獨特的民族烙印。特別是作為少數民族作家來說,描寫本民族人民的社會生活,塑造本民族的人物形象,傳達出本民族特有的文化和精神形態,這不僅是他所應當擔負的職責和義不容辭的使命,而且也是他自身獲得文學上的成功,走向全國乃至世界的必要保證。

馮福寬說:“我常想,我們回回民族是一個詩的民族:它的誕生,它的發展,它的每一個曆史進程,都洋溢著詩的形象,詩的色彩和神韻!……麵對生我養我的回回民族,我常常琢磨思索,夜不能寐。我是回回民族的兒子啊,我能不把這一切寫出來嗎?”

從這種正確的創作態度出發,馮福寬以高度的民族自覺感,強烈的民族責任心,生動而傳神的筆調,對西安回族聚居區進行了多彩、多姿、多角、多維、立體、全麵的掃描和寫照。

在他的筆下,我們看到了這樣的一幅鮮明的民族風情圖:

好像是在阿拉伯,在伊朗,

到處都閃耀著異域風光——

那邦克樓,那太思米葉,

虔誠的晚禱送走夕陽!

——《穆斯林之歌·過回坊》

這裏,“金色的都阿”(祈禱語),在每戶人家的門楣上“閃耀著光華”;“白須濃髯的老者”在夜市上“炒著清香,釀著甘甜”。傍晚的小巷裏,飄來陣陣“艾列弗,別,貼(阿拉伯拚音字母)……”的朗讀聲;古老的街道上,練武的老人和孩子托起了又一個“跳動的早晨”。而到節日,回坊更是呈現出一種別樣的歡騰景象:

黎明。當一縷晨曦從禮拜寺的邦克樓頂上升起來時,一麵麵旗幟,綠色的,米黃色的,淺紅色的,在大街小巷上一齊懸掛起來。旗幟當中是醒目的大幅標語:“歡慶爾德節!”“感讚真主!緬懷穆聖!”

人們都戴上白帽,穿上節日盛裝。那些白須濃髯的老者,那些身著西裝的剽悍男子,那些歡蹦亂跳的娃娃,還有信仰伊斯蘭教的兄弟民族的朵斯堤(多斯提),說不出心裏有多麼高興!

——《回坊風情錄·啊,爾德節》

這些描寫,仿佛是一幅幅形象鮮明的民俗風情畫,散發著濃鬱的民族生活氣息,洋溢著民族的靈光和趣味,給人以新鮮的藝術感受。

在描寫回坊風情的同時,作家傾注心血,濃墨重彩地刻畫、禮讚了回坊的人物。他們中,有不畏艱險、孤程萬裏,勇敢地開辟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香料之路的回族先民:

啊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我們生活在駝背上,沙窩裏——

沒有遮風避雨的氈房,

沒有喂養生命的草地,

沒有禮拜真主的麥斯吉德(清真寺),

沒有休息緩氣的村邸……

但是,我們有開拓者的胸懷,

有征服世界的信心和勇氣!

活著,就要去實現聖潔的理想;

死了,也要留下一身倔強,一幕壯劇!

——《穆斯林之歌·我們在戈壁上跋涉》

作家以第一人稱的口氣、豐富的想象、熱烈的筆調,塑造了回族先民的英雄形象,刻畫了他們勇敢無畏的堅強性格。

同時,馮福寬還打開想象的翅膀,運用自己所掌握的曆史知識,形象地描寫了回族先民來到盛唐時期的長安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