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沐漓煙完成了畫作。當作品被展示給眾位時,驚歎聲,讚美聲,不絕於耳。好一幅大江東去!仿佛濤聲陣陣,充斥在耳,浪蕊晶瑩,飛濺濕衣。
帝雲謙全程注視著,眼中流露出毫不吝嗇的讚賞,好手筆!這個公主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種作畫方式,她是第一人!
女帝未遮掩住她的驚詫乃至震驚,笑問道:“皇兒,此等作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是你獨創嗎?”
帶著愈加濃鬱的醉意,沐漓煙笑道:“這――確是兒臣所創。幾日前,兒臣信筆用墨,偶然發現,便得此畫法,謂之‘潑墨’。”
“潑墨?倒是貼切。”女帝很快平複了心情,臉上掛著淡淡笑意,很是欣慰。
之後沐漓煙強撐著精神,捱到了宴會結束。期間她與帝雲謙數次偶然對視,對沐漓煙而言,著實是種折磨。宴後,人們相攜離去,沐漓煙也終於可以回宮了。一路上,墜兒小心翼翼地扶著腳步踉蹌的沐漓煙往長嫣宮走去。回去之後如何醒酒如何安頓暫且不提,且看帝雲謙。
馬車行至半道,車夫突然刹馬回報說是路中央倒了個人。帝雲謙掀開簾子一瞭,怎麼會是醉墨?!當機立斷,帝雲謙將醉墨帶了回去。回到住所,帝雲謙便喚了隨行的太醫來,為醉墨診治。醉墨的傷以內傷為主,外傷倒還好,太醫開了一副方子,又仔細叮囑了一番,這才離開。
直到現在,帝雲謙才得以細細觀察醉墨。眉如墨潑,鬢若刀裁,鼻梁高挺,嘴唇豐沛。臉色蒼白,不似初見時,麥色肌膚泛著光彩。精壯的身體,漂亮的肌理,勁瘦的腰身,別具誘惑。若說帝雲謙是妖嬈之美,那麼醉墨便是陽剛之美。這種另一種意義上的風情,不易覺察。此時的帝雲謙亦隻是感到一點興趣而已。
“唔……”醉墨的睫毛動了動,口中也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緩緩睜開雙目,並不是自己倒下時的路段,看來是有人將他救了回來。
“醒了?”熟悉的聲音傳來,醉墨當即一愣,嵐淵七皇子?心下一沉,頓時五味陳雜。
“這裏……是何處?”醉墨費力地吐出這幾字,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帝雲謙立時先叫了醫生來,醫生又診治了一會兒,照例叮囑了許多,這才離去。
“你已昏睡了兩天,這裏是客棧。”帝雲謙淡淡答道。
“兩天?!”醉墨瞪大了眼睛,掙紮著要起身,卻因身上各處叫囂的刺痛又跌了回去。
“怎麼,有要事?”一下子來了興趣,帝雲謙玩味地問道。
醉墨不語,隻是暗暗歎了口氣,這下,又要三公主擔心自己了。這次倒不是什麼委托任務,是自己要去救一位江湖上的好友,卻不慎中了對方奸計,生生受了一掌。可自己答應三公主半月後回來,自己昏迷兩日,算算已過了兩日了!如是想著,醉墨麵上不禁流露出懊惱的神色。為什麼自己不能小心一些,若不受傷,肯定早已回去了……
見他如此,帝雲謙亦不再問,隻是看了看他,便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