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伯倫阿桑奇神教以輔佐穆薩家族而起家,沒有它的幫助,穆薩王朝想要建國也是千難萬難。四百多年前拉伯倫帝國橫空出世,屹立在大陸中心,完全是由一場異常激烈的血腥的造國運動形成的。
雖然拉伯倫民族從遠古開始就生活在這片大陸上,北接阿德裏安,南靠大海,東鄰風之國,西傍奧斯瓦爾德,長達數千年的風雨也不曾使它動搖;但是,它也有它的弊病。五百年前的拉伯倫堪稱帝國,版圖幾乎囊括了整個大陸中西部,幾百個不同的部族在這個大帝國裏生息繁衍,這些拉伯倫人耳能詳熟的曆史卻無法掩蓋一個事實:如此偉大的帝國卻在治世不到五十年後便滅亡了。
“拉伯倫的富庶才使它的子民懶惰!”席德樂在自己的日記裏這樣沉痛地寫道。塞古硫駕崩之後,部將們紛紛生出異心,而繼位者不僅缺乏能力,更是缺乏統治帝國的動力。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弊病,拉伯倫帝國隨著最後一任懶王的卸任而告滅亡,巨人塞古硫血統裏的能征善戰並沒有遺傳給他的後代。滅亡後的拉伯倫在長達五百多年的時間裏沒有一個統一的政府,戰亂和天災就像是天賜一般,年年伴隨著拉伯倫走過那黑暗的五百年。
“假如禦座還空缺著,記得尋找一個勤勉的家族……”混亂的統治延續到那第三百個年頭,瀕臨死亡的大主教將身前沒有完成的任務交給了下一任。所幸,繼承阿桑奇在人間的精神代理者,那個姓氏為賓得利的年輕神職者是一個英明的領導者。雖然他的教派在當時的亂世中有不少的競爭者,但是他以頑強的毅力,在這一年中,走遍了拉伯倫大大小小的諸侯領地,終於,在中部平原的一個叫穆薩的貴族城堡內駐足不前了。
“阿桑奇告訴我,將來的王會姓穆薩!”這位新任的賓得利大主教在下定了決心,終其一生都輔佐著穆薩一族。而那一天,阿桑奇世俗和精神的代理人攜手合作的那一天,五月六日就被定為穆薩王朝開國之日,取名:雙聖節。從五百多年前的雙聖節開始,拉伯倫帝國用了長達一百年的時間來征服其他諸侯。盡管和其他諸侯一樣,建功立業的過程就是血洗大地的過程,但是,就如已經過世的大主教所言的一般:穆薩是一個勤勉的家族。皇帝勤勉是官員勤勉的榜樣,官員勤勉則是萬民勤勉的榜樣。在征戰的一百年裏,穆薩的每一任首領都認真地履行著作為人間王者的每一項工作,拉伯倫的有識之士含著微笑投奔穆薩王朝,心悅誠服地接受領導。“將來的拉伯倫是和平和美滿的天堂,為了將來的子孫,無數人把自己的命交給了穆薩家族。”拉伯倫王朝第一任宰相庫薩?帕特裏克在皇帝接受大主教的加冕時寫下了這充滿了信心的曆史見證。
因為支持穆薩王朝而獲得世俗政權認可的阿桑奇神教,在拉伯倫建國之後,赫然是這片土地上精神領域的獨一無二的代言人,它在普通百姓中的威望,甚至比席德樂在百姓士子的威望還高。神教就是神,神教的法旨就是神的意誌,任何違反神的意誌、敢於挑戰神的威嚴的行為都會受到神教裁判所的無情的打擊!
聖凱德和琳達一行並沒有進入陰暗的裁判所監獄,似乎對此類事物的極端厭惡,聖凱德甚至連早餐都不曾多吃。琳達看出聖凱德心情不佳,卻沒有出言安慰,轉著大眼珠子,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坐她對麵的索菲亞正嘟著嘴巴,她看著琳達美貌的姿色,沒由來地心情也不大高興。
倒是鐵匠切拉德率先吃完早餐,擦擦嘴巴之後,問聖凱德:“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索菲亞不待聖凱德出言,就一聳肩,無奈地說道:“你沒看到嗎?昨晚事情一了,達芙妮小姐就發號施令了,現在她是隊長,要她說了算。我們算什麼?傭兵!仆人!神的奴隸!”
琳達優雅地笑道:“別這樣說她,索菲亞姐姐,達芙妮隻是態度有點傲慢而已,畢竟她是神職者,出發前就說好了,她是隊長,我們聽她的就是了。”
“憑什麼!如果不是希茲先生,這個傲慢的丫頭也許就成了雄光大道一具可憐的無名女屍了!”聽琳達護著達芙妮,索菲亞就更加不高興了。
“咳咳!”聖凱德虛咳兩聲,打破尷尬,他看了一眼索菲亞:“表麵上我們首先要解決的是怎麼處理那幾個俘虜,雖然他們嘴很嚴,但是我想達芙妮一定會讓他們開口說點什麼的,不過既然進了神廟裁判所,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至於拿了口供之後怎麼辦,其實也不需要我們關心,不是嗎?本身這件事情就很可笑,無非是狗咬狗的事情。”
“聖凱德!”琳達佯怒瞪了他一眼,聖凱德撓撓頭,嘿嘿一笑:“不說狗咬狗好了,無非就是貴族們互相爭權奪利,實話說,跟我們確實是八竿子打不著。”
切拉德點點頭,說道:“如果你們還有意願,我會遵照當初的約定,陪你送信,並且去禁滅穀。如果你們不去,我隻拿三個金晶的酬勞。”
索菲亞伸出自己的手掌:“我的兩個金晶任務完成,結賬吧!”
聖凱德心疼地從腰包裏摸出兩個金晶,依依不舍地放在索菲亞手上。現在全隊的出納都歸聖凱德管,索菲亞這筆錢要從達芙妮的經費裏扣,盡管如此,聖凱德還是頗為心痛。給完錢之後,聖凱德才對切拉德說:“我也喜歡更純粹的冒險,相信琳達也一樣。”
琳達整理下身前的餐具,微微一點頭:“我巴不得馬上就出發……如果像昨天晚上那麼刺激的事再來一次,那就好了。”怕聖凱德聽到責備,她最後的話聲音小到幾乎隻有她自己能聽到。
聖凱德苦笑一聲,心裏想,昨天的事情還再來一次,算了吧,如果昨天不是自己三人趕到及時,神機妙算恐怕會變成笑話和鬧劇。昨天那兩名刺殺者欺近琳達是那麼容易,完全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琳達其實心中既有驚恐也有興奮,但是執拗和倔強讓她站立原地,又放出了一個冰牆術——隻是運氣實在好地不得了,冰牆術剛好凝結在一名黑衣人的身上。而另一名黑衣人完全不顧同伴的生死,幾乎是足不點地地衝到琳達跟前不到三米處。就在這個時候,聖凱德的“石牢”魂力剛剛完成,神光閃動,在黑衣人身周突然形成了黃土障礙。但是刺殺者的狠辣也讓聖凱德吃驚,受困於“石牢”的殺手,用盡全力向琳達投擲匕首;聖凱德顧不得魂力力還未恢複,直接一個瞬間移動撞開琳達,而匕首僅僅擦著聖凱德的頭皮飛過。驚慌失措的琳達也顧不得聖凱德有無受傷,連著兩個雷電術劈向了石牢中的殺手,或許是驚魂未定,或許是未解恨,連著凍在冰牆裏的倒黴鬼也吃了兩記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