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我特別提醒讀者,不要瀏覽或閱讀疾病相關的資料,這些資料對於我們病人來說茫然不知最好。假如你還有了絕症,自然關心所有的細節,而這些資料描繪的細節,絕症患者都可以對應上,其實,這些細節,每一個正常人也有,但因為他們是正常人,而絕症患者不是,絕症患者無論多麼堅強,內心世界還是脆弱的,絕症患者的家屬更脆弱,家屬與患者都寄予新的希望,如果,此時,你瀏覽或閱讀了大量的資料,可以將自己嚇死。
我是2008年12月20日,發現血尿的。在這之前,奧運期間,我要回家鄉,這時就發現過血尿,但我沒有聯係起來思考,我駕駛汽車回大連,後來又陸續駕駛汽車往返北京與大連之間5次,我喜歡一個人駕駛汽車遠行。由於我忽略了血尿事件,也就忽略了血尿對生命的危機,我與平時一樣樂觀,你也可以說我粗心大意,反正,我無憂無慮地度過了幾個月美好的時光。
2008年12月20日,又發現了血尿,我也沒有當回事情,那天是星期六。這次比上次嚴重,尿尿時伴有疼感,我依然把這當作偶然事件,認為挺一下就會好,但下午的時候,我發現事情越來越嚴重了,其實,人的心理也是有一種感應的,或者說超越自然的能量,我對自己說等星期一再去醫院檢查。
夜裏,全是夢,竟然夢見我不同時期的朋友,從夢裏醒來,我感悟到也許會有重大事情發生,但我不知這個重大事情是什麼。
不會自己得了絕症吧?為何能想起幾十年的事情,還能與這一生也未夢到過的同學與同事在夢中相逢,記不得我夢中與他們談論過什麼,可是,我分明記得醒來時我滿眼淚水,窗外是漆黑的夜色,我的夢蕩然無存了,隻有黑色籠罩在我的眼前,我是一個無神論者,我不相信許多傳說與靈魂附體之說,但那是在我身體堅強的時候,當我聯想到血尿這件事,還是嚇出一身冷汗。
當窗外的天已經亮了,我就起來,又血尿了,比上次多,喝了許多水,很快又要去衛生間,還是血,我便假裝無事的樣子,對吳亞卓說:
“我去一下醫院。”
啟動汽車後,我想起我的一個好朋友高海淼的預言:
“48歲,你的人生頂點,然後,就往下滑!”
這本是一句笑談,起碼我這樣認為的,我根本不相信高海淼的預言,這是五年前的預言。那時,我還看不到我的未來,現在我的未來呈現出一個輪廓,我正在接近這個輪廓,這個輪廓正是我努力多年要追求的,我離這個輪廓已剩下半步之遙,春天時,我使勁一把,就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但現在我尿血了,鬼使神差,我卻在這個時候,想起高海淼的這句預言,就像一句咒語,我無法將其驅逐出腦海中。
啟動汽車後,我特意透過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神情,很凝重,臉色與平時一樣,腹部沒有任何疼感,我一腳油門下去,汽車就沿著中山路前行,本來我應該去友誼醫院,20年前我曾經在那裏做過胃切除手術,我不想再去那裏,就漫無目的地行走,此時,正是上班高峰,我突然想起去東關街附近的那家醫院,我的親屬鄒玲在這家醫院裏當醫生,當我走進那家醫院時,我根本想象不出我已經患了絕症。
我先去化驗尿,結果出來後,當我拿到那張化驗單,也看不懂,我給醫生看,醫生說去做個超聲檢查,喝了兩瓶礦泉水後,我躺下了,剛才,醫生檢查了一番,隻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