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鬼仙,鬼差好歹也算半個鬼仙吧。墨心從沒上過九重天,甚至像現在這樣掛在半空中都不曾有過。
除了有些激動也大部門還是恐懼。“那個,慕重陽,我……有點暈,你就不能禦劍慢點嗎?”一行人禦劍而飛,個個瀟灑至極地站在劍上禦劍,隻有墨心盤腿而坐,雙目緊閉,兩隻手緊緊抓住慕重陽背在身後的兩隻衣袖哆哆嗦嗦。
慕重陽倒是怡然自得,背著手迎著風,別提有多飄逸了。他轉過身蹲下去:“怎麼?這就打算坦白了?嗬,你說你,明明從骨子裏都透出一股貪生怕死,膽小怕事的樣子,偏偏還要裝死鴨子,嘴那麼硬活該受罪。”
墨心臉色不太好,懶得跟他搭腔,連眼皮都懶得抬。慕重陽輕笑一聲站到她背後,執起一方白絹蒙上她的眼睛:“手給我,別怕我在。”
別怕我在。別怕我在。
墨心在心裏念了幾遍,這四個字像一個魔咒莫名牽扯著她的每根神經。不知怎的,脫口而出:“慕重陽,忘川河旁奈何橋前我見過你。”
墨心蒙著眼睛,他看不到此刻坐在身後的慕重陽的表情,這句話雖不是第一次說了,但沒有由頭地突然又說了出來。
而慕重陽握過她的手掌,很平靜地說:“生死輪回,生生不息,就算以前不曾遇見,以後也總會遇見,生死場我們在那最終都會遇見。”
墨心覺得這話說得有些高深了,以至於接下來她沒有說話。
突然很想銀川,那女子應該投胎去了吧,銀川呢還是經常去看她吧。至今她都不知道銀川和那女子到底是何淵源,為何讓他生生世世守護她。她從睜開眼那一刻起就依賴銀川,銀川是在她的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自己也不知道對銀川是怎麼樣的感情,舍不得放不下卻也無可奈何。從沒想過有天銀川會離開自己,但不由總會想著將來他會娶那守護女子,頓時無限傷感。
“你這丫頭,哭了?”墨重陽不知怎麼就感覺到她的心緒有些不對,難不成真的這麼懼高?
“啊……沒有啊。”她抽出手,臉上不知何時竟然真的淌著兩行淚。心裏罵道:“我靠,慕重陽這什麼破絹子呀這麼不吸水,蒙著眼都流出來了。”
“別怕馬上到了。來,手給我,我們要往下了。抓緊了,這要掉下去我不會去找你的,反正找到了也是死人一個。”
好不容易在墨心心裏建立起的友好形象,就隨著慕重陽這句話土崩瓦解。心道:“我就說嘛,慕重陽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人!”
“慕重陽你奶奶的,本姑娘是被你綁來的,我告訴你我要出事了,做鬼也不放過你!”
“是嗎,你能成鬼嗎?是啊,我忘了你是個不知名的物體,估計也摔不死吧。”
墨心頓時火氣蹭蹭上漲,剛想反擊,慕重陽突然推了她一把說,到了。於是她冷不丁地摔了個狗吃屎。一把拉下蒙眼的絹子,一個箭步衝到慕重陽麵前:“慕重陽你奶奶的,你故意的!”邊說邊用力戳著他的胸口。
慕重陽聳聳肩:“我有告訴你到了呀,到了自然要下去了,是你太不小心了還賴人。還有,我沒奶奶,所以不勞你掛念。”說著用縛仙索牢牢捆住墨心雙手。“別掙紮,越掙紮越緊。”
墨心氣岔:“慕重陽,你爺爺的!”
慕重陽拉著繩子走在前麵頭也不回,隻收手上突然猛地一拉,墨心一個踉蹌摔在地上。慕重陽單手提起她,很無辜地說:“我也沒爺爺,不勞你掛念。”
墨心好生委屈,早知道就不跟銀川嘔氣,搞得現在落在這地步。堂堂地府老人,讓那幫小鬼知道了,多掉麵子啊!心中呐喊道:“銀川,快來救我。”
費勁扯下銀川送她的紅繩,也不知道銀川是不是真的能感應到。早前就該實驗一下的,不過他現在身邊有個女人,誰知道是不是跟她夜夜笙歌去了,怕是沒空理她吧,悲催啊!
黑目山脈果然山如其名,除了山底有百草密林外,山上是光禿禿的,山石是呈烏黑的顏色,山上連草都不長一顆好生怪異。
一行人往密林深處走去,整個林子裏很安靜,靜得連風聲都沒有。慕重陽突覺有些異樣,拔出劍,此刻林子裏從四麵飄來白霧。
“大家停下裏圍成一個圈,不要動,保持警覺。”
霧越來越濃,眼前一片混沌。墨心被圈在人群中間,在想著要不要幫他們把霧吹散了,畢竟霧這玩意擱冥界那是他們最擅長控製的東西。閻王常說收魂的時候一定要弄點霧,這樣才有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