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再一次見到光明,應該是四天後的事情了,史靖履行了自己的諾言,拯救了夏邑,當夏子遙再一次見到她爸爸的時候,她聽到的第一句話卻是:“女人,爸爸錯了。”
回到家裏後,夏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但是時至今日,他能做的也就隻有接受、忍耐、遺忘。
最近這段時間,夏邑一直窩在家裏沒有出門,在看守所呆的那幾天,突然之間的自由讓他有些不適應,他無法適應太陽這樣肆無忌憚的照耀,無法適應人們這樣張狂的大聲說話同樣無法適應別人不一樣的眼光。此時此刻的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犯了罪的人寧願背負著千斤重的提心吊膽,也不願意老老實實的蹲在看守所裏服刑,因為他們害怕,害怕那四麵牆壁的空洞感和與一切隔絕的無知感,這種感覺讓他們無法喘氣,徹夜難眠,毫無頭緒。
夏邑在家的這段時間想的最多的就是他今後的去路,公安局他是不能再去了,那以後還能去哪裏呢?他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女兒跟自己提過的開偵探所,其實做偵探也一直是他的夢想,隻是現在這個社會,偵探如同擺設,誰還會想福爾摩斯那個時代一樣,神一樣的信奉著大偵探福爾摩斯。不過,除了辦案,他似乎一無所知。而且一直縈繞在他腦子裏還有這樁離奇的冤獄,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被人指證私拿贓款,這是誰唆使?誰又是主謀,目的為何,他通通不知,而就現在而言,唯一能幫助他的或許也就隻有自己的女兒和她那個朝思暮想的偵探所。
思來想去,夏邑決定為此一搏!
安靜了一段時間的別墅,也慢慢的散去了人們心中的恐懼。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命案了,最近這段時間隻要是天剛剛黑,史老爺便不再允許有人出別墅門了。所有人都在客廳裏就餐,就餐完畢後大家都坐在客廳裏看電影或者聽史老爺講故事,彼此都相安無事,時間一到所有人便開始成群結伴的回各自的房間休息,直到天明。
其實這隻是緩兵之策,這也是史老爺的無奈之舉,他不知道一下個要死去的人是誰,也不知道誰是凶手,他隻能盡自己所能保住史家的人,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這段時間,史老爺很少進書房了,偶爾進去也是白天沒事的時候,他有些懷念書房裏的點點滴滴了,每每看著客廳裏的全家福,他總是感慨萬分。不知道這麼多年,照片裏的她還活著嗎?也不知道這麼多年,她對自己的恨有沒有消減一點。
“老爺,剛才少爺來電話了,說前段時間因為有事耽誤聚會了,他們明天會回別墅聚餐的,到時候小少爺還有他的那些朋友們都會來的。到時候還會帶著他的朋友,繼續您沒完成的采訪。”王稟畢恭畢敬的走到史老爺旁邊說道。
“哦,史靖和小明都要回來了。好,好。對了,那次和小明一起來的那個姓夏的姑娘也會來嗎?”
“應該會的,我聽小少爺的意思,是這樣的。”
“這個姑娘有些精明,到時候看緊她,不要讓她打擾到我們史家的安寧,明白嗎?”史老爺嚴肅的強調道。
為什麼史老爺遲遲不肯找人來徹查此事,也不肯報警,隻是因為他一直謹記著自己的父親臨終前所囑咐的,一定不要報官,一定不要讓外人插手。若不是他父親的話一直縈繞在耳旁,他前些日子就請他來了,那個一直隱居在深山老林的老家夥。還好這段時間沒有再出事,而且兒子和孫子也要回來了,到時候給別墅衝衝喜說不定一切都會煙消雲散的,以前不也是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恐懼消失了嗎?
“爸爸,我給您提過的事情,您想的怎麼樣了?”夏子遙推開門走進夏邑的房間,坐在床上疑惑的問道。
“女兒,爸爸很想再重新開始,可是我已經有些疑惑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爸爸,我不是說了,我會做你的左右手的,到時候有任何的問題我們一起解決。”
“其實,你史叔叔前幾天也跟我打電話了,讓我接受他們家的案子,他說雖然最近沒再有人死去,但是凶手一天沒有抓到他就擔心一天。到時候傭金肯定不會少,可是,我們老夏家祖祖輩輩替他們查案子都沒有查出個水落石出的,我行嗎?”夏邑很不自信的說。
“老爸,你一個人不行,不是還有我嗎?我們兩個人一起努力,再說了,等這個案子破了我們的偵探所就會打出名堂,到時候我就不信沒有人找我們破案,到時候您想收多少傭金就收多少傭金。我也可以成為名符其實的偵探。”
“子遙,爸爸知道你很喜歡當偵探,也喜歡懲惡除奸,為民除害。”夏邑頓了頓,思考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好吧,女兒,爸爸這次就為了我最重要的寶貝撥一次,我就不行我們活不出了樣子來!我現在就開始張羅咱們偵探所的事情,當然一開始咱們偵探所的辦公地點就先設在家裏吧,主要是也沒有這麼多的資金,到時候等我們把史家的命案破了,我們就可以揚名立萬了。而且這期間,我也可以調查一下是誰陷害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對了,女兒,晚飯的時候你說明天要去史家別墅是嗎?”
聽到夏邑這樣說,夏子遙心裏開心極了,她激動的站起來兩隻手環住夏邑的脖子,緊緊的擁抱了他,然後回答道:“是啊,明天我會接著去采訪史爺爺,繼續查一下,看看能找到什麼線索嗎。”
“嗯,可以。你現在先把你掌握的信息跟我說一下,我們一起分析的一下案情。”
“是這樣的,經過我多番的考究,我暫時認為這幾起命案的發生都是為了財,這還得從我前幾天在圖書館看到的新聞說起……”夏子遙很認真的講述著她所調查的點點滴滴,內心裏充滿了喜悅,她總覺得勝利就在不遠的地方,隻要她堅持,很快就可以到達彼岸。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誰都沒有注意到站在臥室門口正在仔細打量他們的張文,她看到父女兩個人這樣開心,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這笑意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