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們還要沉默多久(3 / 3)

這樣的場景,淩守然都看在眼裏,他依舊沉默。服務員過來打掃完了,離開後。

“丘先生,很感謝您先前對我的幫助。恩情不會忘記,而且我也已經還了這份恩情。你以為事實就像你看到那樣嗎?”淩守然的一席話,叫對麵的丘世忠更加莫名所以。“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他們公司我隻接受了一半的業務,其他的他們依舊會跟你們合作,而且我隻合作海外市場,在國內還是你們做。”丘世忠竟然不知道合同上原來是這樣寫的,自己到底在幹什麼。話音落下後的一陣尷尬,渲染著氛圍,他隻好悶頭喝茶。

“那應該是第三份傳真才對,客戶很通情達理的。但是我還是建議丘先生要多小心才是,特別是對手下的員工。”說完他起身,整了整西服:“我先告辭了,謝謝您的款待。”淩守然就這樣離開了,好一個紳士的男子。隻留下邱世忠一臉的茫然,和茫然之下的氣不過,但是他知道自己確實應該整頓一下公司內部的:腐敗與糜爛。此番他才想起來他剛剛出世的女兒,心髒衰竭,那是一種怎樣的問題啊,究竟是妻子過來尋仇了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丘世忠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你在幹嗎?魚可墨在店裏幫媽媽看店,手機的短信聲打算了她的思緒。是淩幼成的短信,很難得今天的短信來的很早,於是她回複:我在看店。你還來學校嗎?快考試了,要分文理科了。很久,都沒有短信來。她打算再發一條,就聽見母親在一旁的聲音:“去走走吧。”她不明白,走去哪裏?順著母親的眼神,她又看到昏暗的燈光裏,淩幼成帥氣的臉,出現了。沒有微笑,但是她能夠看出他的寧靜。喜出望外是肯定的,因為有時候思念會化成一種奇怪的分子,不停的運動。

“你來了。”魚可墨隻能這麼說,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淩幼成點頭,慢慢走近她的位置。一切都變得那麼和諧,一點裂痕都看不見。就這樣一直走著,什麼話都沒有,卻也能夠在這個夜裏感到溫暖。

“我會讀理科。”淩幼成這樣說道,在她們靠近一顆高大參天的梧桐樹時,他這樣回答她剛才的短信。魚可墨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他一直都在,這樣就足夠了。從這句話為契機,他們說了很多很多。當魚可墨提到丘子佟時,告訴他她們成了好姐妹,淩幼成微微一笑。於是魚可墨笑的更甜了,這一次,淩幼成沒有抑製住那種衝動,輕觸著她的臉:“可墨。之前的事情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魚可墨哭了,很小聲:這個笨蛋,明明受傷最深的是你,還說什麼道歉。她沒有說什麼,因為哽咽著說不出什麼,使勁的搖頭:“笨蛋。笨蛋。笨蛋……”一句又一句,反反複複,好像她的語言裏隻有這些了。心聲總是要傳達給對方,才算是心聲,否則就是能說是心思。我們即使年少時,也可以有很美好的未來,而這些當下的美好,要暫時保存好,有一天要將他們一一實現。

“可墨。若是將來,我有可能會傷害到你珍惜的人,你會恨我嗎?”淩幼成突地就轉了彎,不在話題之內的話題。他說的魚可墨未曾想到,但是她猜到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她試探他:“是關於天宇哥嗎?難道你還是放不下這個?”淩幼成搖頭:“沒什麼,隻是覺得將來什麼都有可能。”兩個人一同抬起頭看像天空,黑洞洞的一望無際,淩幼成想要是自己能夠翱翔在這樣的黑夜,多好。而魚可墨想,要是能夠裏麵點綴幾顆星星就更美了。一個人抬頭看天空是因為寂寞,而兩個人一同看天空是因為什麼呢。

“可墨。來,你看看誰第一名,太不可思議了。”丘子佟像是發現了什麼外星人似的,激動不已。應該是感動不已,她的臉泛著微紅,使勁拉著魚可墨往紅榜上擠去。終於,她們在人群中探出自己的頭,看到那上麵的名字:淩幼成。隻有魚可墨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她什麼都不想說。自己是第二,果然聰慧過人,從小到大都未曾看他那麼認真過,從未知道他還會有讀書的時候,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其實細膩的很,表象帶給我們的總是不太可靠。同時她也擔心他之前說過的那句話:我有可能會傷害到你珍惜的人,你會恨我嗎?說這句的時候還是冬日裏,如今已經是夏日了。可依舊在耳畔回蕩。

擠出人群的魚可墨用一種淡然的口吻,隨口說道:“不稀奇,隻因他是淩幼成。”一句頗有深意的話,好似她看透了他的全部。而這讓丘子佟吃醋不少,她知道自己沒有可能,可喜歡了還能怎麼辦。“你是不是背著我私自去見他?”丘子佟不依不饒,即使她們已經不在一個班級,魚可墨是理科,丘子佟是文科,她們依舊是好朋友。吵過,鬧過,互相恨過。一起經曆過很多,所以不會生分。

“最近我都和你在一起,再說我也從來不去找他,不像某人,鬼鬼祟祟的。再說,我都忙成那樣了……”高考著實是讓人抓狂不已的問題,不管好與不好總想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因為這其實關乎著自己的前途問題。而這些對於魚可墨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她依舊朝著自己的目標努力前行,她不想離淩幼成太遠。這樣的小心思,就連她自己也不曾意識到。

“加油吧,才女。”丘子佟拍了拍她的肩膀,走開了。

魚可墨自嘲一番:“我是才女,才怪。”因為忙碌,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淩幼成了,最近他的短信也是越來越少,那麼說明他越來越忙了。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整日的那麼忙碌,整整一年多的時間,都是這樣的狀態,馬上就要高三了,他在密謀什麼?自己有這樣的想法,魚可墨想想有些後怕。密謀?一個高中生,能密謀什麼。她安慰自己,即使是密謀淩幼成也不會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她很肯定。

確實如此,淩幼成看著那一摞摞的法律章程,又看著父親案前的多份合同,他躊躇著。“爸,這份合同有些細節上的問題,你再修改下。這裏……”淩幼成解析著自己的疑惑,淩守成便修改著合同,一點點的,不敢怠慢。法律總有漏洞的地方,而中國的文字是一種非常有意思的生命體,一不留神就會犯下當年的錯誤,一發不可收拾是不需要有第二次的。他已經不是普通的高中生所能夠媲美的,他是一路成長的豹子,沒有人能夠欄得住他。

公司與淩幼成一同成長著,一年內已經小有名氣,而且具有良好的口碑。淩守然需要擴大公司,需要更好更優秀的員工來與自己一同打更廣闊的天下。他將麵試的問題交給周倩,由她一一麵試,淩守成再進行複試,而淩幼成要做的是最關鍵的一步,掌握生死大權。而且他希望能夠吸取新鮮的血液,從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中找取,一是為自己的將來做好鋪墊,另一個則是他想看看現在的年輕是怎樣的心裏,這是他獲取美國某知名大學的課題。

“丘青冉?”淩幼成帶著耳麥,對著話筒這樣說道,在台前的周倩便聞聲而起:“對不起,請稍等一下。”拿著他的簡曆書,“怎麼?”

“怎麼招這麼年輕的?他是來打工的?”淩幼成接過履曆書,上麵有著很多打工經驗,而且學習一如既往的那麼好,但他是邱世忠的兒子,這個人是否能用?他不確定,尚且問問看。“這個人,我自己來。”淩幼成就這樣出去,他打算直接麵對。

“淩幼成?”丘青冉也感到很意外,“你是……麵試官?你的企業?”他的疑問很多,但是淩幼成沒有更多的時間一一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出更為直接的問題:“你會什麼?將來的理想?為什麼要來麵試,學業如何處理?丘大公子,你父親會同意麼?”都是一些實際,可卻是較為棘手的問題。而丘青冉給出的理由很簡單:“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後來淩幼成又問道:“是否願意跟隨我?”丘青冉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自己跟他雖然沒有照過麵,可他心裏很清楚,他是敵人,如何跟隨?但是他不恨他,相反很欣賞他,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跌倒,再重振旗鼓的,這個世上都沒有幾個。那麼自己為什麼不呢?總比跟著自己狠心的父親要好很多。

“你不怕我吃裏扒外?”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所以呢?”很明顯淩幼成已經占了上風,而且丘青冉沒有理由不答應,他的未來必須自己做主,即使是敵人,隻要他夠優秀,也可以成為合作夥伴,或者老板。淩幼成知道他的為人,不算非常老實的那種,但是有夠聰明,而且不會背叛。他從的眼神讀出了這一切,那麼他還擔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