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們還要沉默多久(2 / 3)

先天性心髒衰竭,隨時都有休克的可能性。這個消息如同霹靂一般,同時轟炸著英紅與丘世忠,他無論如何也想要這個孩子,一個可愛的生命。可當他為此困惑的時候,公司那邊出了事情。

“什麼?解除合同,為什麼!混蛋,我立刻來。”丘世忠拋下她們母子,離開了。英紅的眼紅紅地,呆滯的,沒有了希望。什麼都沒有了,那麼她算什麼。其實本就不算什麼,我們不能太過高估自己的能力,有幾分力就用幾分力,使用過力,結果傷到的也還是自己。丘子佟不打算上前安慰她,因為她上課要遲到了。這是一個不安分的早晨,她記得晨起的時候,黑色的烏鴉就停在花園的枝頭,隻是那麼靜靜地互視,她就不寒而栗。她想果真是不吉利呢,那麼媽媽的在天之靈會保佑他們嗎,她想不會的。

於是,她遲到了。其實今天她根本就不想去學校,無心聽課,可是課還是要上的,無可奈何。魚可墨看著她走進來,沒有表情。掠過老師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是班主任的課,原來第一節是英語課。而她是副班長,帶頭遲到,不算什麼沾光的事情。而且,她是老師欽點的副班長,這讓老師的臉往哪裏擱。一切都這麼不順,父親的公司到底要不要緊。她什麼都做不了。

“丘子佟,怎麼了?”丘子佟不算漂亮,所以課間的時候也不會有人來搭訕,唯獨魚可墨她是真的擔心了,她不希望這些富家子弟一個個的再像淩幼成那樣,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雖然她知道自己也脫不了幹係。丘子佟不打算理她,但就在魚可墨說完那些話後,她哭了,哭的很傷心,也很坦誠。她們從敵對的角度,到了好姐妹的角度,世間沒有什麼不可能,因為每一個人,或者每一個分子每時每刻都在運動,這是常理。

魚可墨抬起頭看著天空說:“我們雖然差別很多,可是我們相遇了。即使先前有很多誤會,或者即使喜歡上同一個人,也沒有關係。因為能夠關心你的敵人不多了,你說呢?”她說的時候陽光照射在她的臉龐,顯得神采奕奕,丘子佟突然一下覺得麵對這個人,再隱忍的話都可以說了。這就是所謂的敵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嗎?可她們接觸的並不多,而且先前她曾經那麼憎恨她。而那個憎恨的因素,此刻也不存在了。

於是,她們像姐妹那樣,不,比姐妹更親的感情。講了許多,許多。包括對於淩幼成的喜歡,占有,欲望等等。而魚可墨也告訴她,自己有多後悔,惹出那麼多事端來。當丘子佟告訴她,那張紙條是自己寫的時候。魚可墨的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句淡淡地‘我知道’就了事。就這樣兩個女孩之間不再有秘密了,她們成了相親相愛的真姐妹。此時的魚可墨沒有了之前的自卑感,因為富足與否並不是靠金錢就能夠衡量的,這裏沒有唯一的標準。她想此刻的自己是富足,即使沒有父母的關愛,但她想能夠活著,真好。

“但是我不會淩幼成的。”丘子佟一臉嚴肅的說道,口吻裏充滿了挑釁的意味。這在年輕人的世界不少看見,時常都會有這樣的少年少女,甚至更幼小的人,指著某個人的鼻子說出這樣的話來。通常兩人都會扭打在一起,就像淩幼成與高天宇那樣。而魚可墨什麼都沒有說,更沒有嗤之以鼻,而是帶著溫暖的笑容欣然接受她的‘情敵’。事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可怕,而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就看你怎麼看它,怎麼對待它。它也是有感情的,不是我們能夠自由掌控的事物。

“怎麼回事!說!”丘世忠咆哮如雷的怒吼,使得每個人的神經都繃緊著,隻要一根稻草降臨就會是世界末日一樣。在這個時刻,沒有人敢回答他。於是他拿起桌上的合同,斜眼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他不明白,是的,在場的沒有人明白。從副董事,到總經理,再到部門主管。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長期合作的客戶,居然要解除合同。究竟出了什麼樣的事情,那是事後才得知的。

合同上說的很清楚,因為貴公司的疏忽導致一件很重要的電器遺失,且內含有機密要件。而無人問津,於是他們很憤怒的要求賠償這次的問題,而且以後再也不會有合作的機會。客戶的意圖很明顯,就是不願意再與他們往來,所以連賠償的問題都未曾提及。他想隻要是錢能夠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但是這個是大客戶,他們可不但看中金錢的問題,而且更看重信用的問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公司居然沒有人彙報,直到合同送來總算通知了自己。那麼已經火燒眉毛的事情,還如何挽救。這個客戶若是失去,就等於失去一半的利潤,那麼自己的公司要如何承擔這樣的代價,本身也是高木資助著自己才勉強能夠支撐至今。於是他想到了高木,丘世忠遣散了會議室所有的人員。

“高木先生,事情是這樣的……”家長裏短的說個沒完沒了,丘世忠單單不說自己的不是,而是全部責備於員工。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事情總是有因有出的,事情總不會自己發生著。而電話那頭的高木,並不吭聲,隻是安靜的聽著。末了,他隻淡淡的問一句:“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先這樣吧。”高木的冷漠,使得丘世忠措手不及,那麼看來這件事情他是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如此態度,該如何是好。他起先懷疑的目光,此刻透露著無限的哀傷與絕望,他想不到任何可以挽救自己的人。電話再多打也是無意,癱坐在桌子上的他,門叩響了好幾遍,不聞不問。

“董事長。這是剛剛收到的消息。”秘書拿著一份傳真件,遞到他的跟前,丘世忠看見上麵的名字,立刻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一副怒發衝冠的樣子,隨後將傳真件直直的拍在桌子上。若是桌子有感覺,那麼它的內髒在那一刻便會因內出血而吐滿整個辦公室。好在它隻是一張桌子,而丘世忠的憤怒顯然蓋過了一切,嚇得秘書奔出門外,還在不停的哆嗦。誰也沒有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他自己也未曾想到世事難測,竟然是這麼回事。他堅信上麵的內容,並肯定就是這個人搗得鬼。

“虧老子之前還幫助他來著,子佟又那麼喜歡他家的小子。這個吃裏扒外的混蛋!”辱罵開始了,他並不是一個紳士,更不是一個善者,而是帶著多張麵具的奸商。

“喲。淩賢弟,最近可好?一起吃個飯吧?好,好。”淩守然應允了,身後一直在聽的淩幼成則不那麼想:“爸爸,要去嗎?我陪你一起去吧?”他的擔心是有道理,恨之入骨的味道他怎會不知道。即使事情與他們無關,他們既然接下了這麼龐大的業務量,必然會遭到更多人的仇恨,那麼如何把仇恨扼殺在搖籃裏,更要如何讓敵人服帖,這是所有棘手問題中的棘手。

“你要去?”淩守然在打領帶,回頭對著淩幼成問道。雖然他覺得兒子年歲尚淺,不想叫他過度的參與這些商業上的問題,但是他相信兒子的能力,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係好黑色的領帶,黑色的西裝稱得他更加精神煥發,走幾步後搭著淩幼成的肩膀:“沒事的。我去去就回來。今天也是周末,你要不要去見見你的魚可墨?”他隻是提個建議,卻好像是刺痛了淩幼成似的,他的臉暗沉下來,顯露出諸多的不自信和悔恨。淩守然為了安慰這個看似堅強,實則內心脆弱的家夥:“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你們。”又對著樓下忙碌的周倩叮囑了幾句,便開著他的蘭博基尼出了門。奧奧跟在他的身後跑了幾步,又轉了回來,跟在淩幼成的身後,寸步不離。大概它也感覺到小主人的哀傷,眼裏竟也有同樣的神色。

“不要站著,下來我教你這些。再看下去,你的眼睛會壞掉的。”周倩在樓下對著樓上的淩幼成說道,而他看著她有些出神,那本是美加明的位置,如今卻被周倩霸占著。可內心卻並不抗拒,順從的走下樓梯。周倩的廚藝出奇的好,各種各樣的菜式都會做,而且味道還不錯。所以,近日裏他的氣色恢複的很好,即使每天熬夜周倩也會準備好菜肴,冷熱皆宜。淩幼成不知道為什麼周倩要教自己這些,但是他並不拒絕,對於學習他表露出來前所未有的熱情。

“這個這樣放,對……這裏要多煎一下,味道才會更好……”這樣溫馨的場麵,淩幼成有些感動,但是他想若是換成媽媽,該有多好。逝者已矣。他知道。

周倩看著他出神的樣子,輕輕歎一口氣:“我若是也有這麼一個孩子,我一定會高興壞的。”淩幼成聽到這樣的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更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她看著他說不出話來的樣子,佯裝生氣:“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知道的。我不貪圖什麼,隨口一說,不用介意。隻是覺得你應該再坦誠一些,我是說對於你們年輕人的情感問題。”周倩說的是他與魚可墨之間,淩幼成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確定什麼,總之他不想再隨意觸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破碎。這樣的狀態,他很滿意,因為目前學業為主。

“不好意思,突然叫你一起吃飯。最近還好嗎?”丘世忠和淩守然麵對麵坐著,一個看起來明顯的有些蒼老,而另一個正值旺盛的時候。服務員過來斟茶,便多看了幾眼淩守然,自然丘世忠不太高興了。原本他就很不高興,索性攤牌直說目的:“淩老弟,我就直說了。我們的客戶為什麼要與你們簽約?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吧?先前隻有我肯幫助你,你看看你……”他依舊是劈裏啪啦的說了很多,淩守然也不反駁,隻是慢條斯理的喝茶,細細品嚐慢慢享受。好像他說的都是一些詩詞歌賦,並不影響的他的步調和情緒。終於,丘世忠說完了,口渴了,猛烈的喝一茶,卻被燙到了,急急吐了出來,卻濺到了自己的高級西服。一個心疼,忙拿起手帕擦拭,又被手帕的一角帶起茶杯的落地: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