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亂,腳下的步子也越走越慢,突然與路人撞了一下。手中的漢堡飛離了手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麵包片與夾心散了開去,落在了旁人的肩膀上。
“小姑娘,你走路不看的呐!”上了年紀的老人慍怒道。
“對不起,大伯。”魚可墨連聲道歉,慌不擇路的逃回了自己的家中。
漆黑的門口,停著一輛車。
魚可墨認出那是高天宇的車。
“你回來了,小師妹。”高天宇搖下車窗,伸出頭來。
“你在這裏等了多久?”魚可墨抹淨了臉上的眼水,上前問他。
“不多,也就兩個小時,我剛睡了一覺,你就回來了。”一股酒氣撲鼻而來。
“你酒駕!”魚可墨驚叫起來,“你不要命了!”她看了看四周,這條路一向就有些亂,半夜路燈又年久失修。就算清醒的人,也常常會在這裏交彙時出現擦蹭的事故。
“沒事,我隻喝了一杯,就退場了。要不你陪我再喝幾杯?”說著,他就從副駕駛座上拿出一瓶進口的法國的紅幹。
“一杯酒也是酒。”魚可墨奪去了紅幹抱在懷中,“你還想在我這裏喝個醚酊大醉把車開回去不成。”
“要不你收留我呀?”高天宇笑著下了車。站到她麵前。
“算了,先去進,我給你泡杯醒酒茶吧。”兩人進了二層的小別墅。
黑暗的別墅窗前亮起了燈。
魚可墨的家總是收拾著一塵不染。高天宇不止一次來看過她。對這裏的一切都已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酒是爸爸從法國帶來的,你要不嚐一口。”見魚可墨在櫥櫃裏翻找著茶點,他坐在餐桌旁,打開瓶子,聞了聞。
房內迅速彌漫起了一股濃濃的葡萄酒香。
魚可墨沒能找出茶點。轉身看著那隻精美的酒瓶,頓時有了喝酒了衝動。
“別喝太多,我隻陪你喝一杯。”魚可墨對自己的酒量不敢恭維。高天宇是知道的。
取來酒杯,各倒了大半杯。坐成麵對麵,便品嚐起來。
“他今天來了?”高天宇問她。
“嗯!”魚可墨應了一聲,一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喂,這是紅酒,不是啤酒,哪有你這樣喝的。”高天宇道。
“你心疼了嗎?”
“我心疼的不是這酒,”
“你心疼我呀?”魚可墨笑了一聲,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
“你知道我的意思。”高天宇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紅酒後勁大,一會有你好受的。”
一看,二聞,喝了一口,在嘴裏回味了,許多才咽下肚子。
“早知道,我把那盤牛排也給帶出來了。”高天宇笑道。
“你一個富家公子也會做這種順手牽羊的事?”魚可墨嗤笑他。
“要不我打個電話叫他們送來也行。”說罷,就要掏出手機。
“別打了,都大半夜的,我也不想吃。”她說,很快,就如高天宇所說的,酒勁上來了。頭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臉頰仿佛被潑了熱水似的火燙。有種想嘔吐的衝動,但嘴一張,卻隻打了一個酒嗝。意識正在變得模糊不清,坐在她對麵的人開始羽化成了一個輪廓。她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個聲音好遙遠,仿佛就像是穿越了整個大洋而來的聲音。
“是你嗎?是你回來嗎?”她茫然地摸到一雙手,便緊緊握到胸前,“我們說好的,我等你回來的。”
高天宇怔了一下,他明白了魚可墨此時心中所想的人,他以為在此等她,會有所收獲的。可此時的她卻表現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三年裏,每次見到她時,都不是這樣的,難道是因為那個人回來了,所以她就刻意與自己保持一點距離了嗎?
沒有,也不可能,他們都已經結束了。正是他反擊的大好機會。
高天宇沉默不語,看著她紅如晚霞的臉頰。
“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做朋友呢?”魚可墨將他的手貼在臉上,“為何就那麼難呢?”淚眼濕潤他的手指,一如她的臉頰那般火熱。
“你醉了,我扶你躺床上去。”
高天宇抱起她進了臥室。這是他第一次進她的臥室,以往她都隻限於讓他出現在客廳裏、推門進去時,他看到滿滿一牆的照片上,全是他們的合影或單身照。
那是她這三年裏用來聊以寂寞的回憶。
可憐的女人呀,你都不知道自己被拋棄了嗎?看著在懷中喃喃說著醉話的魚可墨,高天宇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來。
將她安頓好了,他坐在床沿看著她扭動著身體。他忍不住俯身去親吻她那張臉。似是一種醉態的連鎖反應。魚可墨雙手抱住他親吻著他的麵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