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女人似乎是感覺到了淩幼成身上的溫暖,有如一隻向光的飛蛾直往他懷裏鑽。
“救人!”淩幼成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也不顧丘子佟臉上仇恨的眼神,將懷中的女人抱到副SmartFortwo的副駕駛座上,用安全帶固定好。
然後一踩油門主就朝市區方向飛去。
“子佟幫我一把,這還有一個人。”青冉正將那另外一個人朝車裏塞。
丘子佟全然沒有理會他的話,她的身體在風雪中顫抖起來。熱淚剛流出來,便被無情地帶走了溫度。
“魚可墨,為什麼你還沒有死!”她衝著那輛本該屬於她的Smart放聲哭喊,繼而又癱坐在了雪上,任由風雪淩亂她的頭發。
仿佛就像是進到了童話的世界,周身一片雪白,城堡,南瓜馬車,還有沸騰的舞池。
睜開朦朧的眼睛,在有限的視野之中。她看到一個人,滿是焦慮的臉色,那張臉不時朝她這邊張望,他的嘴唇在動,像是在喊一個人名字,可她什麼也聽不見。好累呀,再睡一會兒吧。她對自己說。
閉上眼,又一次的睜開,四周是雪花紛飛的街頭。她感覺自己的臉正貼在一張溫暖的背上,好似曾相識的感覺。她想。
睡意總是一陣接著一陣襲來。每一次短暫的醒來,她都發現四周的是新的場景。
在行駛的車廂裏,在露天的雪地裏,在堵車的街頭。
直到最後,她睜眼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日光燈,有濃烈的消毒酒精撲入鼻中。
那個雪白的世界呢?她茫然問自己,有如童話的舞會。
“魚可墨,你願意和我一起跳華爾茲嗎?”有個略羞澀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願意。”她伸出雙手,抓到一隻冷冰冰心的手。幻境瞬間切換到了現實。
那雙手的主人正坐在他的床頭,一臉擔心的看著他。
“你終於醒了。”高天宇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將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是你呀。”魚可墨悵然歎息,耳邊響起了轟然倒塌的聲音。那座城堡就那麼消失了。
“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高天宇親吻著她的手背,流露出無限的憐惜。
“我沒事了。”她露出慘淡的微笑,捋了捋他如鳥窩似的頭發。
原來是做夢。這一切都是隻是夢而已。她想。
這一場倒春寒帶來的雪災持續了數日才平息下來。
冰凍的路麵無法讓疾速行駛的車輛保持穩定,稍不一小心,就會側滑。可那時淩幼成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救身邊的人。
車駛進市區,正值下班高峰,原本就擁堵的路況更加糟糕,車撞上了路障,衝到了綠化帶中。
那時跟離最近的醫院還有一段相當長的路程。他的腦海已一片空白,抱著她,丟下車,就朝醫院跑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跑那麼多遠,雙腳在雪地裏麻木地擺動。幾乎不需要大腦的控製。似乎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撐著他,要將這剩下的路走下去,以至於他在穿過十字路口被車撞到後,還依舊站起身,拖著傷腿將她送到醫院。
看著她被醫護人員送進急救室,他那已經達到極限的身體才收到大腦的反饋,瞬間癱坐在地上,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