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周邊圍著關心他的人。
“她,”
“已經沒事了,不要擔心。”青冉搶先回答,以免引起丘子佟的情緒上的不悅。
“我,”淩幼成看著纏了繃帶的雙手。
“你大腿輕微骨折,醫生說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過來了。”
“麻煩呀麻煩。”淩幼成無奈地笑說。
“你麻煩嗎?我們才麻煩呢,”青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他用眼神示意著,讓他不要無視的丘子佟的存在。
“哦,對了,我餓了。”淩幼成大聲說。
“我去給你買吃的。”丘子佟低著頭,出了門,眼睛一直沒有往他身上看過。
“她在1025。”青冉站到門口,不時地看著走廊外的動靜。
“你去就行了,我不去。”
“這麼好的機會,你就這樣放棄了?”
“本來就是路過,談不上機會,換作別人都一樣。”
“那可不一樣。高天宇來了。”青冉說。
“他來幹嘛?”淩幼成的態度冷淡起來。
“他醒了?”高天宇站在門口先問了青冉。
“你們慢聊,我去找子佟。”青冉說著就離開了。
“謝謝你。”高天天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不用謝。”淩幼成冷冷地說。
“你不後悔?”
“後悔什麼?把你們丟在那裏?”
“你應該把我丟下,隻救她一個人。”
“這是犯罪。”淩幼成篾笑道。“你不會不記得。”
“我不是來跟你握手言和的,”高天宇道,“一年,她答應我,一年後,給我答案。”
“那是她的選擇,與我無關。”
“這一年裏,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你要是想做什麼事,也是你的選擇,與我無關。”
“話不要這麼說,不然,你會後悔的。”淩幼成坐起身道。
“她還不知道是你救了他,你可以跟她明說。”
“不必了,我隻是路過,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她真要打聽,你就直接跟她說是雷鋒救了他。”
“嗬,”高天宇笑了起來,“你要不說的話,我會告訴她,是我救了她。”
“那隻是再次證明你是個無賴。”
“彼此彼此。”高天宇擺了擺手,“那車,我讓人幫你們拖回去了,已經修好了。就這樣。再見。”高天宇一揮手,便消失在了門口。
“切,什麼東西。是來看我有沒有掛掉吧?”淩幼成罵了幾聲,有種魚鯁在喉不吐不快的感覺。
不一會,丘子佟提著一袋快餐回來了。
“什麼好吃的,這麼香?”淩幼成將剛才的不愉快拋在了腦後,笑著問她。
“皮蛋瘦粥肉。”丘子佟平淡地說,看得出來,她剛剛又哭過。
“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有多想,就,”
“換作是別人,你也會那樣做,不是嗎?”丘子佟將粥端到他麵前。
“她不會知道知道是誰救了她。”淩幼成吹了吹熱氣說。
“我去跟她說,”丘子佟起身要走。
“不行,難得我學一次雷鋒,做了好事不留名。”淩幼成本想拉住她的衣袂,卻扯了一把她的褲子。
“你別這樣呐。”丘子佟推開他的手,眼神裏有些煩惱。
“接機那天,你做的那個是什麼好吃的?”淩幼成尋找著話題來轉移當下的尷尬。
“雞蛋卷。”
“好吃。我想吃。”
“明天讓阿姨給你做吧。”丘子佟很平淡地說。
“也好。”
出院那天,天氣非常晴朗。
傍晚的天空,紫紅色的魚鱗晚霞從西方的地平線一直鋪展到東南遠方。
青冉開了一輛商務車來接他,同來的還有淩守然與周倩。丘子佟攙扶著淩幼成坐電梯出了醫院,魚可墨正被高天宇開車接走。
不經意地抬頭,兩人的目光瞬間交彙。他的釋然,她的疑惑,糾纏著,就如同天頂的雲霞,連綿成團。
“怎麼?”丘子佟看到了淩幼成的表情。
“沒事,我在想晚上吃什麼。”淩幼成隨口說道,“醫院的飯有漂白粉的味道。”
丘子佟其實也多少猜出他在想什麼,隻是她沒有說。
回到家的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蜷縮在書房裏的躺椅上。這躺椅是丘子佟從她的房裏帶來的。讓行動暫時不便的淩幼成可以用來看書。
從她的眼神中,淩幼成還是能看出那天他的舉動對她的刺激。可是,那又能怎樣?畢竟是兩個活生生的性命,如果換作別人,他依然會救,隻是丘子佟的感覺會大不一樣。
“子佟,”看到子佟給他送來了炭燒咖啡後,便要離開。淩幼成喊住了他。
“你有什麼事?”她已經不再喊他“幼成哥”三個字了。這樣的變化讓淩幼成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傷害。這遠比腿上的傷口要來得痛苦。
“一個人挺無聊的,陪我下棋吧。”
“不會。”看到淩幼成拿出來一副國際象棋,她連連搖頭。
“那猜24點?”淩幼成又拿出一副撲克。
“你知道我數學差。”
“那你會什麼?”
“石頭、剪刀、布。”丘子佟說。
“這個我也會。”淩幼成興奮地說,一不小心碰到了手邊的咖啡杯,濺出一潑咖啡。
“你也太毛手毛腳。”丘子佟拿來紙巾清理起來。
“還好有你在身邊。”淩幼成看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