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 / 3)

“那些長老說一話就沒完沒了,”少女不以為然地說著要往裏麵走去。

“你不能進去。”少年跳了下來,上前攔住了他,“你馬上要去生命樹了,在此之前,你不能進去。”

“我的東西丟裏麵去了。”她指了指前方說。

“什麼?我去找人幫你撿來。”少年拉起她的手要往廣場走去。

她趁其不注意,從他腰間扯下一串鈴鐺,丟了進去。

“你這是做什麼?”少年一生所,衝過去撿了起來。

“哈哈,你玩蛋了。”看到少年被自己引誘進了禁區,她笑了好不得意。

“這還是不是因為你。”少年臉色嚇得發青,迅速跑了回來。

“看到沒?就算我們進去,也不會有事。”她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

“那不過是我沒還沒進到裏麵,隻是在門口。”少年顫抖著雙肩,緊握手中的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其實我已經進去過了。”少女詭秘地說。

“什麼?”少年嚇得退後幾步,跌坐在了一塊石頭上,“那你會被噩夢纏身的。”

“什麼嘛,一點事也沒有。”她不屑地說著,心裏卻還是有些後怕,誠然,她不止一門次在半夜從噩夢中驚醒,在夢中,她被卷到了空中,像一隻雪鷹鳥瞰著雪域的大地,她看到了一片正在慘烈撕殺的戰場,她的族人正被外來的入侵者圍攻。她很憤怒,但心中卻莫明地有種悲傷,她似乎是失去了什麼。

“喂,是不是真的呀,你阿納經常跟我阿納說,你晚上做夢。”少年關心道。

“沒那回事。”她當即否認。“倒是你的阿達,沒少跑來我阿達那裏說你膽小,一看到冰熊就把學會的誦語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是黃族,我怎麼會忘了誦語呢。”少年紅起臉,“你是藍族,你還是別把隱身符跟顯形符混亂,不然下次就該被大長老責罵了。”

兩個正相互掐戰,隻聽一聲悠長的號角響起。

“是阿達們回來了。”少年墊起腳朝外張望。

她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族人從四麵八方向廣場聚攏而來。高大的猛瑪象背上,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

“阿達,”她看到了那人手腕上的蘭草手鏈,認出了那是自己的父親,便擠過人群,撲了上去。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母親也趕來了。

“我們在打獵時,被一群巨人族的強盜偷襲了。”同行的獵人抹著額頭上的鮮血說。

“阿納,先把阿達送回家去。”她對有些不知所措的母親說。

精靈族的血是熱的,而且流到體外也不會在短時凝固,隻有當主人死了,那血才會在瞬間凝結成水晶狀。血對精靈族人來說,是一種聖物,絲毫不能有褻瀆之意,可在雪域其他族人看來,這卻成了他們用來易物或是販賣的奇貨。為此,精靈族一直以來都隻限於在夏之山穀裏居住。然而,穀人一山之隔有一個巨人族的部落,他們沒少來打擾精靈族的安寧。

長老院當即召集了七大家族的長老共同商議這次意外事故。

長老院設在一座高塔當中,有七個入口,每個入口都隻能由特定的家庭的人進入,其他人不得隨意通行,否則就是一種越權,會引來家族之間的矛盾。

大長老由七位代表各自家族的長老共同推選。現在的長老是來自綠族,一向以防禦術為主要術式。

藍族長老因為意外受傷而不能出席,他的位置一直空著。

六位長老商討了一天,誰也沒有說服誰。

“藍族候任長老來了。”仆從進來通報說。

六位長老停了下來,都將目光轉向了正輕聲進來的藍語焉。

“太年輕了,不成熟呀,”橙族長老說。

“她還沒有去生命樹洗禮,怎麼也得先進行完成年禮再說吧?”黃族長老說。

“藍族難道就沒有其他人了嗎?”紫族長老搖頭道。

“各位長老,”藍語焉行了禮,踩著屬於她家族的藍色地毯坐到了長老席上,這長老席有些寬,對於像她未經過生命樹洗禮的少女來說,實在有些格格不入。

“語焉,你阿達他傷勢如何?”大長老綠族問她。

“阿達已經沒生命危險了,隻是,他的靈損傷嚴重,”說著,她便有種想哭的衝動。可這是在長老院,她此時的身份不容許她的言行隨性而動。

“嘿,精通醫術的藍族長老竟然連自己都救不活。”紅族長老篾笑道。

藍語焉似有話說,但還是忍住了。

“這樣吧,三天後,我們就去生命樹為你舉行成年禮,然後,你就接替你的父親進長老院。”大長老說。

她隻是服從地應了一聲,這接下來的議程,她幾乎成了一個旁觀者。

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嗎?

她不止一遍地在心裏問自己,其實藍族裏能勝任長老的不止她一個人,比她年長的,比他有經驗的,比比皆是,可偏偏要推選她。她很不理解族人們用那事不關心的眼神看自己。似乎他的父親的行為已經為家庭蒙了羞,所以這份責任需要讓她來承擔。

“你阿達是為了救我阿達才受的傷,我要跟你立盟。”當黃帛在長老院門口攔住她,高喊向她說起這話時,她一下子愣住了。

立盟那是精靈族的求婚儀式,一向被視作最莊重的大事。

“不行。”她想也不想就否認了這個從小與他一同長大玩耍的少年。

剛才還在往生長廊門口相互鬥嘴,現在卻站到她麵前說這樣的話,這實在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我是認真的。”黃帛臉上滿是誠懇。

“我也是認真的,我馬上要去生命樹參加成年禮了,我以後要去長老院,我還不想跟誰立盟。”

她頭也不回地往自己家跑去。

“那我等你!”黃帛在她身後喊道,他沒有上前追趕,剛才那一句話已引起了不少過路人的注意。一向很容易害羞的他哪受得了被這麼多雙眼睛打量,漲紅著臉就往角落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