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誰也不曾想過,正是這個合二為一的部落,在將來的足以改變兩個世界的潮流,會走在最前麵。

不經意間,我的眼睛與秋藤作了短暫的接觸,她低下頭,用刀從火架上切下一塊肉分給了幾個長者。九陽就坐在我的身邊,她似是看到我的眼睛的迷離,坐近了,似乎是在向其他人發出警告,我是她的男人。

可她並不知道,我並不是她的男人,我隻是我自己,一個流浪的皇子,她對我的依賴感越來越強。

篝火燃燒正旺,映紅了她的臉。九陽靠我睡了過去。

這時,秋藤走了過來,坐到了我身邊。

“是時候出發去淩淵了吧?”她低聲對我說,生怕一旁的九陽聽到。

“為何這麼快就做出個決定?”我問她。

“你難道想一直待在部落嗎?”她說,“現在部落壯大了,也不用擔心被其他部落侵擾,那樣我就可以安心去找淩淵了。”她從身上拿出了禦龍珠,那顆黑白相間的珠子被刀戴在了脖子上,閃著令人炫目的銀光,如果那隻是一顆普通的珠子,確實與她挺相配的。

“幾時出發?”我問道。

“盡快吧,我跟破曉已經答成了協議,她留下來保護部落,我跟你們一起走。”

“你不怕她叛變?”

“你不是跟她建立了契約嗎?你現在可以命令她,違反了契約,她就被會詛咒,她不會不知道這個後果。”

這倒也是,如今還沒有一個人能打破契約的約束力。那是從遠古以來就一直存在著的強大的力量,連最強的法師都不能隨意違背。

前往淩淵,那是一段不可預知的旅途,我確信這一路不會是風行浪靜,便要讓九陽留在部落等我們回來。但她不樂意,堅持要與我們同行。

“我不拖你們後腿的,你看我現在提一桶水都沒問題。”九陽哀求著說。誠然,她已不是當初那個衛國的公主了。

“我都已經為你放棄複國了,你就不能帶我去淩淵看看飛龍嗎?”她的眼神閃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光芒,似乎我要是再拒絕下去,便會對她帶來無可挽回的巨大的傷害。

“那也算你一個。”我點頭道。

“好哦!”她歡呼著,跑去收拾行裝。

“你確定要帶她一起去嗎?”秋藤與破曉不約而同的問我。

“為何不能帶著她?”

“淩淵可不是綠洲,天知道到了那裏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她要出了事怎麼辦?”秋藤責問我。

“我會保護她。”我說,“我會保護你們。”我看了她一眼,又說道。

“誰,誰要你保護了。”她衝我做了一個鬼臉,“我可以讓蕭讓保護我。”

“我隻保護冷希。”蕭讓將長槍立在地上,很嚴肅地說。

“那行,我自己一個人去!”

話雖這麼說,但出發時,我們還是四個人結伴上路。

秋藤已經向部落的人交待,不要隨意向外人說出我們的去向。不過人間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秘密。

在我們出發的第三天,我們還是碰到了一夥馬賊。

那時我已經用法術將我與蕭讓身上的的與有雪域神袛有關的特征隱去了,所以那夥人發現我們四個人後,杖著自己人多勢眾,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拿著手中的破刀威脅我們交出身上的錢財與馬匹。

若說不用法術,我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但出於低調的考慮,我還是隻讓蕭讓一個人動手。他是騎士,以他那一手槍術,單挑這夥野蠻人,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蕭讓下了馬,走到他們的頭目前。

“看什麼看,別以為你人高馬大,手中拿了根槍就可以僥幸逃跑了嗎?那三個人,一看就是軟骨頭,你要麼現在就把那兩個女人交出來,要麼,我讓我的小弟來搶。”

蕭讓抬起頭,眼裏閃過一道寒光,手中的長槍以肉眼所不能看清的速度穿過他的身體,他突然跳向半空,躍過那頭目的頭頂,一手抓住還在穿透他身體的長槍,然後抽了出來,在又腳還沒有落地之前,那長槍又將另兩個人串在了一起來。

其餘的馬賊見狀,提韁要逃竄。

“蕭讓,不要放走他們!”秋藤陰沉著臉喊道。

這回蕭讓沒有征詢我的同意,跳步上前,攔住了他們,長槍在他的雙手間轉動。紅色槍頭劃過他們的身體,帶出一道道慘烈的弧線,那些弧線在落地的瞬間濺成了血花,在豔陽下,無情地盛開。這一幕的血腥場麵激發起了九陽的回憶。她全身顫抖著,臉上滿是恐懼。秋藤手擋住了她的眼睛。但那些馬賊的慘叫聲還在刺激著她的回憶。

她被秋藤抱在懷中,耳邊被她的雙手堵上。

這數十名馬賊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蕭讓收拾得幹淨。

我們沒有久留,瞬間離開了現場。

我問秋藤為何這一回要如此下狠心。

“馬賊就是馬賊,他們殺人不眨眼,連小孩老人都不放過。”秋藤憤憤地說,“我們部落曾經遇到過一夥,我們的男人大部分都讓他們殺害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想我明白了為何她的部落裏的男人會又少又弱了。

那種痛失族人的心情我雖無法切身體會,但我知道,那些失去後不能再回來的東西,在她心裏該是多麼的珍貴。

“殺人就得償命。”她看向馬賊屍體所在的方向,眼裏有些許的安慰。這話引得我與蕭讓有些不自然。我們一路從雪域來到人間,都是踩著殺人手與刺客的屍體走來的。死在我們的手中的人已經比他們的部落還要多幾倍。我們難道也要償命嗎?

秋藤意識了到自己那句的話不恰,又淡笑道,“我不是在說蕭讓。”她轉向蕭讓,“你是好人,你隻是在殺該殺的壞人。”

蕭讓怔怔地看著她。從來沒有人如此跟他說過。連我都沒有。

那一刻,我都不知道他的心裏有何滋味,隻是隱隱地感覺到,他正在開始改變。

按秋藤所指的路線,我們需要一直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走,直到看到一座雪山,再翻山南下。

“人間除了火熱的荒原,何來的雪山?”

“以前有的,”秋藤很肯定地說,“我爺爺跟我說,他去過雪山。”秋藤手搭在額頭看向地平線處的遠方,“那是人神大戰之前,天上還沒有出現九個太陽之前,這人間有四個不停輪回的季節,而那雪地不管季節如何變化,都會在那裏。”她說的很認真,我們聽得也沒有理由去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