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沼澤和癩蛤蟆(3 / 3)

“我沒事……”謝家喬和王鵬飛的體溫傳入了馬飛體內,馬飛漸漸地暖和了。“我真的沒事,不要緊。”真的,他心中還有爺爺傳給他的花兒之筆,它又旋轉起來,事實上它一直在旋轉,隻是有時快有時慢而已。謝家喬王鵬飛的體溫和花兒之筆的溫暖又彙合了,“我已經好了,我沒事的,我還要帶你們走出這豬籠草!”是的,自己再不能恐懼和絕望,也再不能怨恨和仇恨了。

領頭的癩蛤蟆雖然已被殺死,但無數的癩蛤蟆已合圍而來,它們圍繞著四人旋轉著,呱呱地叫著,個個都躍躍欲試。馬飛緊握判官筆,心中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戰勝它們,將大家帶出去!

一隻像是帶頭二哥的癩蛤蟆一躍而出,長舌箭矢一般射來,它疾如閃電,馬飛不由得閉起眼睛,但神筆還是刺了出去,癩蛤蟆的長舌被刺退。但癩蛤蟆的長舌的鋒芒刺得馬飛臉麵生疼,它發出的腥臭使馬飛簡直就要窒息。其餘三人驚呼了起來!

聽見謝家喬等人的驚呼,馬飛心中一懍,睜開了眼睛,他想起了自己曾經有一人獨鬥無數金蛇的輝煌,他一直多麼為之自豪啊!今天卻怎麼這麼狼狽呢?這還是因為自己畢竟沒練過武,隻能臨場發揮。他回憶著上次自己的英姿,《裴將軍詩》的神奇,心中又充滿了勇氣。

癩蛤蟆的長舌也朝他射來,這次是連刺三次,馬飛提筆連點三下,正是“裴”字的起首三筆,打退了癩蛤蟆的連環三擊。

帶頭二哥沒想到馬飛突然變得如此神勇,它後跳三步,“呱呱呱”怪叫三聲,其餘的癩蛤蟆一擁而上,一齊進馬飛攻來。

馬飛奮力書寫著《裴將軍詩》,但這次卻寫得結結巴巴,異常艱難——他的筆法笨拙遲鈍,捉襟見肘,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且險象環生,使得謝家喬三人驚呼不已。

豆大的汗珠滲出馬飛的額頭。自己這是怎麼啦?他們不知道這些笨拙遲緩的癩蛤蟆外表看起來比迅如閃電的金蛇差得遠,事實上這個全能細胞已經完成,這些癩蛤蟆當然要比那些金蛇厲害得多!

馬飛大汗淋漓,他已多處受傷,他感到自己已精疲力竭,他望著癩蛤蟆醜陋和可怕的大口,心中充滿了一種悲涼,就讓它們把我吞掉吧!先把我吞掉吧!但他一想起謝家喬這樣的美好的女孩也要葬身這般醜陋惡心的口中,他心中不禁一陣疼痛。

謝家喬似乎看出了端倪,她看出馬飛因為寫得很拘泥而破綻百出,她喊道:“馬飛,隨心所欲,不要拘泥!”

這句話提醒了馬飛,馬飛想起了《笑傲江湖》中的令狐衝就是隨心所欲,無招無法才戰勝了禿筆翁的,他也隨意提筆寫去,頓時他覺得自由了,像是從《裴將軍詩》的束縛中解放了出來,他隨招出筆,見招寫字,他越寫越流利,越寫越隨心,他一會兒寫顏體,筆法外拓開張,剛勁雄強,充滿一種雍容大方、開闊雄壯的氣概,呈現一種端莊厚重,樸質博大之美。一會兒他寫柳體,筆法秀麗雄壯,體勢勁媚,骨力勁健,氣勢端嚴。一會兒他又寫成歐體,骨氣勁峭,法度嚴整。一會兒他又寫成了王右軍的行書,縱橫馳騁,飄忽灑脫。他想起了蘇東坡與黃庭堅關於書法的趣話,蘇東坡嘲笑黃庭堅的字是樹上掛的一條條死蛇,因為黃庭堅的字吊而飄逸;黃庭堅則反擊蘇東坡的字是石頭下壓著的一隻隻癩蛤蟆,因為蘇體字扁而奇崛。這個故事對馬飛很貼切,因為他用書法大戰過金蛇,現在則苦鬥癩蛤蟆。他也寫蘇體,也寫黃體,他領會了蘇體和黃體的精髓。這會兒他才真正體會到書法是多麼的美啊,他沉醉在其中,忘了周圍的環境,忘了這些醜陋可怕的癩蛤蟆,他隻感覺到神筆是那樣的龍飛鳳舞,不可遏製。而且心中的花兒之筆又被神筆激發出來了,它旋轉得更加高速,發散強勁的溫暖、勇氣和力量,它使得神筆更加激情洋溢,,當他酣暢淋漓地寫完後,謝家喬王鵬飛和生物都再次驚呼了起來,隻見馬飛寫的字都呈現在空中,它們原來是這首詩啊——

把蘆葦還給我

我還你一村蘆花般的大雪

把蘆花還給我

我還你一地葦席般的月光

把葦席還給我

我還你一座水一般的村莊

把水還給我

我還你一首阿嬌唱的歌

把阿嬌還給我

我還你一路滴血的我

這首詩在空中留停了片刻,然後像秋天的黃金葉一樣向沼澤落去,它落到水裏泥裏以及癩蛤蟆背上,這時奇跡發出了,隻見那些癩蛤蟆們全變成了青磚,蜿蜒排列成一條結實的小道,直通沼澤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