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出招!力劈華山!”黃十四郎更加急迫地尖聲喊了起來。“張羽,我已激發起了你的怒氣,現在你還能劈開巨石,遲一會就來不及了!”
小飛馬繼續撞擊著巨石,巨石再次變成了人形,這次時間長了一點。
“朱亞丹!”張羽江霽紅栗儀同聲叫了起來。
黃十四郎慌忙念聲咒,朱亞丹又變成了巨石。“快劈呀!張羽!”黃十四郎聲嘶力竭地喊道。
“張羽不能劈!張羽不要上當!”栗儀也尖聲喊道。
“我先劈了你這個死妮子!”黃十四郎終於忍無可忍,一縱而起朝栗儀一掌劈來。他這一掌如電光石火,張羽猝不及防,隻能眼睜睜看著黃十四郎朝栗儀劈去。但栗儀身邊有江霽紅,江霽紅是什麼人?她是個優秀的羽毛球運動員啊,她反應奇速,一把拽著栗儀向後退去,她們避開了黃十四郎的重擊,隻讓黃十四郎的掌尖掃到眼前。饒是這樣,江霽紅栗儀也感到了黃十四郎的掌風如刀,逼得她倆一時喘不上氣來。
但栗儀也不是吃素的,就在黃十四郎一掌劈來時她就舉起了頑石,迎麵一擋,隻聽得“當”地一聲,頑石變成了一麵盾牌,而黃十四郎踉蹌後退了好幾步,他看著自己的手和對手的盾牌,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栗儀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翻來覆去地看著盾牌,眼睛睜得如此的大,她本來眼睛就很大,現在簡直像一個卡通人物!她大聲喊道:
“江霽紅張羽,你們猜這個盾牌是什麼?它是一首詩!就是那首《小草和風兒的絮語》!”
一道閃電劃破了張羽的大腦,他完全明白了,他們剛剛登上的山峰就是壓著老爸的巨石,自己那三聲呼喚和老爸的詩早已震破了它,一旁沉香的斧劈石就自己喊破的巨石!那塊支著一絲縫隙的頑石自由了,變成了盾牌,它本身是《小草與風兒》中的那首詩呀!黃十四郎將朱亞丹變幻成巨石,引誘著自己去殺他,目的是為了給寶刀見血開光,成為真正的寶刀!
“你倒給我劈呀!砍呀!我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就差這一步了,你為什麼不砍?算我求你還不行嗎?這刀裏是你的精氣神,必須你親自動手,用你仇人的血,才能見血開光,成為真正的寶刀!否則我早親自幹了,也用不著求你了!”黃十四郎眼看自己的一腔心血竟要化為流水,情急之下竟然哀求起來,到最後他的聲音都出現了哭腔。他突然顯得是那樣的可憐,頭頂上又出現了嘲笑聲。
“當然不行!”栗儀和江霽紅拿著盾牌來到張羽身邊。
黃十四郎又跳了起來,他歇斯底裏地喊道:“為什麼不行?”他雙手使勁地狂揮亂舞,巨石又變成了朱亞丹,朱亞丹站了起來,這個朱亞丹是“暴騸”張羽時的那個樣子,那種傲慢、卑睨、不屑的神情。
“看看!這是暴騸過你的朱亞丹!你想想,你被輦著打追身球,一球球打在你的身上,那是打你的臉,打你的心!你被他這般暴騸了,這是怎樣的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如果是男子漢,就劈了它!你隻有劈了它你才能報仇雪恥,才能證明你是個男子漢!否則你就真被他暴騸了,你就是太監!”
黃十四郎說到這裏,氣都喘不上了,好像挨了暴騸的是他自己。他喘過一口氣來,接著用混雜著歇斯底裏、孤注一擲、委曲求全、自憐自傷的聲音說:
“我教你刀歌三章時說過,它的精髓就是怒氣填胸,是憤怒和仇恨,仇恨產生憤怒,憤怒產生力量,這樣才能劈開巨石,救出你老爸!你劈不劈?你要是不劈,你老爸就會永遠關在這丹爐裏!快用你的憤怒和仇恨劈掉朱亞丹,朱亞丹就是巨石,巨石就是朱亞丹!現在你的憤怒和仇恨已達到頂點,正好報仇雪恨,救出你老爸,想想你老爸多麼愛你呀!”
聽見這話,張羽心中的愛再一次漲滿心胸,達到頂峰,他對黃十四郎說:
“你錯了,刀歌三章的精髓不是憤怒,更不是仇恨,”
“哪是什麼?”黃十四郎愕然地說。
“是愛!”張羽莊嚴地說。說到這裏他心中的愛翻騰激蕩,橫溢而出,這一次它們衝向張羽的雙臂,張羽雙臂鼓脹欲裂,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張羽覺得自己簡直能撼天動地,就像傳說中的“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這時他才真正明白了沉香劈山救母時是怎樣一個狀態啊!他舉起寶刀,他舉刀的姿勢是那樣的莊嚴,那樣的威武,那樣的氣勢逼人,黃十四郎被他的氣勢逼得步步後退,驚恐地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張羽心中的愛無法遏製,不斷地洶湧奔出,他用哽咽的聲音喊道:“力劈華山!”然後一刀劈了過去,這一刀並不是劈向朱亞丹或巨石,而是劈向了一旁的丹爐爐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