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背鍋行者的筆記之零起《熊記1》(1 / 1)

背鍋行者的筆記之零起《熊記1》

我如果能再去到您家裏那老房子,我還會聞到那股子奶臊味,我還會害怕那屋角的叉腿板床,我還會昏頭昏腦地暗淡恐慌,您的媳婦,那個麻臉的娘們,偶爾飄過來的眼神,實在像刀子,瞅誰隻那一下,從黑裏飛出白來,卻黑裏窩著白,她那張時常馬虎的髒臉,也能蹦出笑,而且是呷呷的一直笑彎到地下。。。我怕在此立腳,剛進了屋,就想趕緊跑出去,跑到屋外去。

據說,您趴在水桶邊,光著個屁股,剛拉了一褲襠的屎,心燒的難受,想喝口涼水而不得,就咽了氣。

馬山是個獵手,在距今世四十幾年前,落魄成了一個愛吃點臘汁肉的獵手,他把一杆土槍斜掛在門後的牆角。他喜歡王子峰,王子峰住在他家的後頭,兩家瓦房相隔一堵石頭牆,但卻相互錯開並且高低不平,正對著子峰家茅廁的是馬山家的一顆展臂搖枝的在秋天長滿了一種當地叫作“粉柿”的柿子樹,有些枝葉就伸出牆外,王子峰在八歲之前試圖蹦著高去摸那一兩片綠得發青的葉子,他往往夠不著。

王子峰開始上學識字。馬山在前院劈柴,他家前院永遠堆滿各種柴摞,各種劈開的柴坯,黃櫨芯最香最顯眼,味道襲人,過路的都要驚歎。

某一天,馬山看見王子峰走過,就停下手裏活計,呲著白胡須和一對虎牙正正經經地開口說:王老師,你可放學了。王子峰有點糊塗,回去就向媽媽報告了。

咯咯,那是你山伯在跟你耍笑呢。

那天,語文老師開始教他們寫作文,便教了幾句王子峰至今還記得的話,叫“拉大旗,扯虎皮,反擊4x風”。

後一年,忽傳四姓當權者皆被打倒了,王子峰看到,在土眉土眼的教室前,在樹上,杆子上,繩子上,開了花似的掛滿了鮮豔的標語,一幅幅毛筆繪畫,其中一幅,他至今記得,畫的是一隻母雞,正孵著三個蛋,卻被一支箭樣的蘸水筆,從天而降,戳得似乎魂飛魄散了,宛如生出了人世間才有的驚惶羽毛和鬼魅眉眼。

娃娃們張大了嘴和眼,吸溜著鼻涕口水,看得稀奇又歡喜:神靈就在那一刻,降臨在了這凡間窮土僻鄉,神靈就在那一刻,現身顯聖,把k2先生,也再次拉了出來,一起陪批挨鬥。

《熊記2》馬山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