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布裏斯特·康寧漢--我們都管他叫“水泡”--是費普斯的一個討厭鄰居。這天我們在水泡爸媽的整齊大房間裏,三個人擠在電話擴音喇叭上,急切地等待著。等那個名叫露比的女孩一接電話,費普斯便率先開口介紹了自己,也告訴她還有兩個朋友也在旁邊聽著,然後他說:“可以請你假裝高潮嗎?”
露比咯咯的笑聲透過擴音喇叭傳出來,接著她開始微微喘氣,好像正在爬樓梯一樣。光是這樣,就足以讓我們三個人都臉紅了,雖然其實聽起來很假,不過等她開始低聲呢喃“噢,啊……”並發出像小狗或小貓一樣的嗚嗚叫聲時,感覺就很像一回事了。緊接著是一串劇烈的喘息,好像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一樣,隨之而來的是像從喉嚨深處冒出來的滿足歎息聲,仿佛她正將全身浸入熱水浴缸裏,或是剛嚐到一口全世界最美味的湯似的。
突然間,這變得一點都不好玩了,三個人都閃避著彼此的目光,不敢對看,最後費普斯彎身對著擴音喇叭說:“我們放棄,謝謝。你做得很像了。”
她的笑聲聽起來不知為什麼有點像男人,她說她還沒叫完呢。
“我們已經感受到了。”費普斯說,“做得很好,真的,是我近來聽過最棒的。”
打這通電話是費普斯(沒錯,當然又是他)的鬼主意。他聽說水泡的爸媽要飛到裏諾去度周末後,便靈機一動想到這個點子。他說服水泡,說這個廣告上--標榜有許多可愛的亞洲女孩--九零零開頭的電話號碼,絕不可能顯示在電話賬單上,如果到時候顯示為長途電話,水泡可以說那是因為他打電話去訂棒球卡。費普斯發誓說他這個暑假就試過幾次這種電話,也是用同樣借口過了關。在費普斯指著廣告上“二點九九美元”的價格給水泡看了幾次後,水泡也同意他爸媽應該不會發現。
水泡是個摔跤選手,卻不是什麼天才。他最愛問人家想不想學“消防員招式”,然後抓住你的右前臂,往膝下猛拉,穿過你的鼠蹊下方,將你的手臂折彎到背後,再全力從你的背上猛壓下去。第一個覺得布萊克·康寧漢就像水泡一樣討人厭的,就是費普斯。
在假高潮結束後,費普斯指著我說:“小姐,我的好朋友魷魚小子想問你一些技術性的問題。”
“嗨。”我害羞地打了聲招呼。
她咯咯笑道:“他們為什麼叫你魷魚小子?”
“因為我有十隻手和兩顆心髒。”這個答案快把費普斯樂瘋了,結果一屁股撞在大木桌上,飆了一串髒話。
“好吧。”露比說,“有什麼問題呢?”
“在我們接吻的時候,”我問,“究竟應該什麼時候把舌頭伸出來?”
“你是說真的接吻嗎?”她問。
費普斯猛點頭。
“對啊。”我說。
她又咯咯笑著:“這個嘛,看情況呀。”
費普斯激動地看著我。“看什麼情況?”他問。
“看我有多興奮,還有你的舌頭多具有侵略性唄。”
費普斯看起來有點失望。
“那胸部呢?”我問,“什麼時候可以摸?要多用力?”
費普斯又猛點頭。
“那要看是在每個月的哪段時期羅。”她說,“有時候輕輕碰就受不了。”
“是每個月最後一個星期還是什麼時候?”水泡搶著問道。
她笑到咳嗽。
“忘了告訴你,”費普斯說,“剛問你問題的愛因斯坦隻有一道眉毛。”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水泡左邊眉毛的地方隻剩一道灰色的痕跡。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從他姐姐那裏偷了一支大麻,點的時候太興奮,直到聞到焦味才發現眉毛被燒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