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一怒,血濺三尺,流血五步。杜衡認為自己不是匹夫,是個教書先生,但武齊的威脅,確實激起了他心中的殺意。武家人向來是無節操可言的,為了對付自己,不介意用小連子村的人來威脅他。打自己到大唐的那一刻起,小連子村就是自家的家,這裏的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命脈之所係,他不會讓任何威脅找上他們。
真正的好男人,是從來不會讓外麵惹得麻煩找上門來的。
“你是怎麼殺了武齊的?”吃完了麵,舒暢身心後,武齊就來說正事了。他一直弄不懂杜衡是如何完成殺人事件的,沒有入城記錄,沒有任何痕跡,就像是武齊的死是一場意外而已。
“他死了?是嗎?我本來還想親自動手的。”杜衡語氣很是惋惜,“你知道嗎,我為他設計了三百六十五種死法,現在全用不到了,你說可惜不可惜?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我想聽聽他的死法是否有我設計的那般高明,否則我會不開心的啊。”
話說的有些惋惜,可裴進卻從中感到了絲絲寒意,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脫陽而死,最終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色字頭上一把刀,美人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毒藥,你可不要被腐朽了啊。”杜衡對武齊的死似乎失去了興趣,興致勃勃的盯著裴進,問道,“怎麼,你懷疑是我?有證據嗎?否則平白無辜汙人清白,我可是要你好看的,正好我沒有施展那三百六十五種死法的機會,不如你給個機會,讓我嚐試一下?”
裴進眼皮倏地狂跳起來,三百六十五種死法,我了個乖乖,一天殺一個人都不帶重樣的。他打定主意,千萬不能給這人施展殺人手法的機會,尤其是這事因為自己。他不動聲色的說道:“人不是你殺的,但依武家人的性格,他們根本就不需要知道凶手是誰,認定了是你,那就一定是你殺的。或許,在你看來,武家人不算什麼,但武齊真正的身份很麻煩,強大到你不可想象。如果你不想事後被人談話,也不想你的家人出事,就及時收手吧。”
“老裴,你這話說的不地道啊,是我一個人的錯嗎?你們要神雷,我給了,也教出了一批好手,結果出事了,又想找我來了?你們當我什麼啊,公共茅房嗎?想上就上?”杜衡此刻表現的非常憤怒,他和裴進很聊得來,但這人就有一點不好,見了好的東西就認為要上交給天子,唯有天子才有使用權,這是他無法忍受的。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心思鼓搗出來的東西,你二話不說就征用了,和某些人當年的做法有什麼區別,人家還喊著為國為民,裝一下麵子呢。你這倒好,不僅要做婊子,還他嗎的想立牌坊,不帶這麼幹的。
見杜衡動怒了,裴進心思就更雜了,難道真的不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人動怒卻沒有一點安慰,否則兩人關係會淡化的,這不是他所想要的結果,於是連忙出聲,“先生,莫要動怒,咱們不能猜疑,否則連朋友都沒得做了。你看,我都親自上門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我大可不必如此,隨意派個下人過來可以了,但我還是過來了,就是想和你聊一下,這還不能體現出我的誠意來嗎?”
裴進的安慰讓杜衡冷靜了下來,他語速不滿,卻笑著說:“如果我的家人從現在開始出了任何事,我都會算在武家人的身上,你也不會例外。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不接受任何威脅,哪怕是字麵上的,一旦有發生威脅我家人,甚至有超出我容忍程度的事情發生,那我會發瘋的,然後你們就等著報複吧,你們收到的報複將是你們這一輩子做夢都想不到的。不要認為我在說謊,我說到做到,該拚命的時候,我不會吝嗇自身性命的。”
“武家人在長安城,你打算如何報複?”我勒個去,這下自己也附有連帶責任了,裴進心裏那叫一個氣。可他唇角卻不經意揚了一下,果然是他做的。他這下相信那三百六十五種死法不是吹噓的了,是確有其事。隻要這人願意,完全可以弄成一樁樁無頭公案。
“老裴,人隻要有心,什麼銅牆鐵壁,什麼戒備森嚴,這種話從來都是一句空話。操縱人心的手段,你還沒有見過。”杜衡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見裴進碗裏的麵空了,他也有點餓了,起身就要離開,走了幾步又對裴進說道,“太宗曾言,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真正的強大,你還沒見過。說真的,我一直在等他們找麻煩,這樣我就有理由動手了,將這個傷害千百倍的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