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幫不了你。”趙凱聽了他的煩惱之後說道。
他對蘇聯解體時西方基金會對遠東各軍區的滲透是有一定了解的,軍隊沾染與這些有關的事情在目前來看絕對是大忌中的大忌。
“不過方汝霖倒是應該有辦法。”他隨後給肖樂出了一個主意。“他媽不是文化局的副局長嗎?從那邊入手應該會容易得多吧?”
這也是江海重點大學生們麵對的尷尬,如果你是燕京某所重點高校的畢業生,那你肯定會有不少師兄師姐在政府任職,也許有些甚至已經到了比較關鍵的位置上。那些準備讓子女從政的家庭多半也會讓孩子報考燕京的高校。
而江海卻是比較偏重經濟方麵的建樹,這就造成了江海大學校友會裏,從政的人很少,絕大多數都是在國企、外企或者是幹脆已經出國了。
但方汝霖已經去了燕京,一時也趕不回來,肖樂隻好請王直先把辦公場地、章程之類的東西弄好。
如果實在是找不到門路,他準備以不備案、沒有法人身份的狀態開始基金會的工作了。這樣做最大的壞處是你始終處於一個不合法的狀態,政府隨時可以來取締你,而你也沒有進行任何訴訟的資格,遇到了問題連訴諸法律解決的辦法都沒有。對於肖樂來說,後麵這個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王直倒是沒有提離開的事情,其實他對肖樂所描述的事業挺感興趣的,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有能力來做這麼個事情,肖樂拿了十萬塊出來給他先用來籌備,這種信任讓王直很感動。
學校知道他們在做這麼個事情之後,雖然不是太讚同,但也像其他創業的學生那樣給予了他們不少幫助,辦公場地選在江海大學餘家彙本部法學專業的一間空屋裏,所有水電網絡都是現成的,暫時不收他們的費用。江海大學學生創業協會還派了一個年輕的指導老師來幫助他們完善各項事宜。
雖然對於肖樂這樣的土豪來說這些費用並沒有什麼意義,不過他們還是感覺到了學校濃濃的人情味。
這個指導老師倒也不含糊,聽了他們要幹什麼之後,他直接把江海大學教育基金會的章程給弄了過來讓王直參考,還把基金會的一位老師請過來給他們介紹經驗。
“不是我給你們潑冷水,但你們這個基金會真的是沒有什麼意義。”過來介紹經驗的王老師搖了搖頭說道。“宗旨是好的,想法太偏激,而且你們這個思路和‘見義勇為基金會’基本上重疊了,為什麼不直接捐贈給他們,或者是和他們合作呢?”
肖樂這時候才知道華夏早已經有了見義勇為基金這麼個東西,但前世的記憶裏,這個基金的存在感好像很弱……
於是他調查了一下,這個華夏見義勇為基金的來頭很大,是公安部、宣傳部、國家政法委聯合發起的一家全國性的公募基金,九三年就已經正式成立,主要目的是發揚傳統美德,弘揚社會正氣,倡導見義勇為,表彰獎勵見義勇為先進分子,宣傳英雄人物和英雄事跡,慰問、扶助、撫恤見義勇為者的家屬,給予困難補助金,資助見義勇為犧牲者的子女上學。
從宗旨上來說,確實和肖樂想要做的事情是重合的,而且它有國家支持,每年都有政府撥款,還有大量的社會資源和人手來做這些事情,應該比肖樂自己做這些事情要強得多。
但在肖樂的前世,偏偏它就沒有達到應有的作用,這是為什麼?
肖樂於是和王直一起進一步調查了一下。
結果讓他們有些驚訝,也有些無可奈何。
任何基金會的響應速度都不可能像肖樂理想狀態中那樣迅速,尤其是有國家和政府背景的更是如此。所有錢的出處都要能夠說清楚,也不能亂用,更不能被冒用,於是需要對可能符合表彰或者是資助、撫恤條件的人員和家庭進行認真的調查和落實,對於見義勇為的事實也要進行鑒定和評判。
具體到執行上,便有了一項不成文的規定:接受見義勇為基金會表彰和資助的人員,必須由地方政府認定為見義勇為先進份子。
這在網絡時代還沒有到來的時候是沒問題的,因為新聞的滯後性和審查程序,當基金會發現有符合條件的對象時,他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查、走訪、了解,然後做出是否進行表彰或者資助的決定,當一切都塵埃落定,這件好人好事才會被報道出來。於是人們看到的就是,某地發生某事,有人見義勇為受傷,政府給予認定,見義勇為基金會給予表彰和資助。
沒有任何問題。
但在網絡時代,這樣的響應速度就太慢了。
事情發生,網絡媒體已經開始炒作這個事情,鬧得眾人皆知,基金會這時才剛剛獲得信息。
網絡上開始對這個事情進行發酵,分成兩方開始爭論,基金會才剛剛安排人員去落實情況。
水軍開始炒作“見義勇為者無人負責心灰意冷”,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政府冷嘲熱諷,調查結果才剛剛上報到基金會進行審核。
輿論已經被引導到了非常不好的方向,事情沉澱下來,網民又開始因為另外一件事情而興奮時,也許審查結果才剛剛下來。等到資金到位,政府和基金會的代表去表彰和慰問見義勇為者時,早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