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媽說,至從上次傅裕成攤牌後就搬出了家,還自己偷偷辦理了退學手續。高考過後,傅爸非要送他出國讀書,傅裕成想盡了法子,才把自己留在了北方的大學。為了我,他連這,都不要了。
“佳佳啊!你們都還太年輕,把生活看得太單一,人活著,除了感情還需要別的東西。你不能這麼自私。”
“不是我自私,那是傅裕成自己決定的。”
“我和他爸爸真的是沒有辦法了,要不,我也不會來打擾你。”傅媽頓了頓又說,“所以你能幫我勸勸他嗎”
“抱歉,不能!”我匆匆掛斷電話。
他為了我,連大學都放棄了,而我,為了可笑的自尊心,卻說,要放棄他。
想到這些,心裏有些陰鬱。躊躇著是該出門走走,還是接著看那集其實沒多好笑的綜藝。
最後,還是決定出門走走。
一個人,走在街上,思緒飄忽,恍惚轉回到了年初,我和他一起逛廟會的情景。想到廟會的熱鬧,以及我們單調的對話,還有最後那條清冷的街。那條街,正是我現在走著的這條。冷風、昏黃的燈光、偶爾馳過的車輛,仿佛昨日。
人有一種執念,即往往對過去的東西沉迷。就像依舊忘不了小時候巷口賣的糖葫蘆和學校後門第三家小鋪賣的炸土豆片。我嚐試著看開些。可心裏某個地方始終感覺空落落的。
翻開日記本的時候,手有些打顫。
(這個人,讓我覺得很安心。可惜,再也見不到了吧?)這是初見傅裕成後寫的,我以為從此再不會相見,這些情緒會是永遠深藏的秘密。
(你現在在幹嗎呢?還記得我嗎?我叫程佳佳。)在此之後,我常常像這樣,寫幾個句子,寫給傅裕成,卻存在了自己的日記本裏。
(你寄的照片我很喜歡,雪山冰淇淋,很可愛的稱呼。我想我是不是開始喜歡你了呢?傅裕成)在這段話的下麵正貼著那張“雪山冰淇淋”。之後還有“北極光”和“納木錯湖”,都這麼依葫蘆畫瓢地貼在了日記本裏。
我一頁一頁地翻著,裏麵盡我厚重的單相思和濃密的猜想。關於愛情這個話題,我想每個女孩子都是天生的幻想家。沒有大才的做不了編輯和寫手,但寫本《愛情日記》綽綽有餘,我就是如此吧。
翻到“仙指島“那一頁。願與君披荊斬棘,會獵平川!滿滿當當的一整篇,工工整整,全是傅裕成的字跡。我當時到底臨摹了多少遍啊。
傅裕成,我想,我真的沒法停止那份想象。
可是,我不忍心,讓你放棄那麼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