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離寬才看到,在一株斑駁的枯樹旁,兩個小女孩一個穿紅一個穿白,手拉著手,一邊轉圈一邊笑。緊貼著枯樹,還有另一個穿白的小女孩,背對著離寬,在委屈地哭個不停。
“桃花紅,杏花白,李子李子羞羞羞。”兒歌聲,笑聲,哭聲,在風雲變幻中周而複始。
再次成為器修以來,離寬最怕的就是跟李子通感,不提被坑的次數,就連正常的幾次,也搞得人快神智錯亂。植物的時間是最不值錢的,日升月落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一成不變,就算離寬也很難一直保持冷靜。
陡然間,笑聲連城一串,兩個小孩也越轉越快,哭聲卻開始變得斷斷續續,甚至時有時無。
通感,其實能加速時間——原來李子一直在坑他!
光暗的變化快過眨眼,離寬無從計算過了多久,忽然,時間又慢了下來。
“桃花紅,杏花白,李子李子最厲害,最厲害來,最厲害,李子李子最厲害。”
哈?怎麼一直哭,然後又被嘲笑的那個,變成最厲害的了?
離寬帶著疑惑,仔細看這三個手拉手轉圈的小女孩,豁然發現,穿紅的小女孩左眼套著個黑眼圈,而另一個穿白的小女孩,露出的胳膊上則有幾塊淤青。而李子也好不到哪去,臉上手上有多處青紫,脖子上還有一道抓痕。
但是顯然,最終的勝利者是李子。她雖然臉上還帶著淚痕,不過笑得很開心,玩得也很開心。
“原來你也早就不相信眼淚。”這恐怕是合器已來,彼此在互相了解上的最大進步。離寬忍不住笑著,跟著一起唱到“李子李子,最厲害來,最厲害來,最厲害!李子、李子最厲害!”
“通感會產生某種說不清的時間漣漪,我盡最大努力給你弄到兩秒,剩下的,就看那丫頭能不能反應過來了。”李子的聲音還是那麼清冷。
時間眨眼就到,板門刀在周作虎的竭力調整下還是稍有改變,從麵門往左偏了兩寸多,貼著耳朵,斜斜地落在他右肩膀上。先是鎖骨一刀兩段,接著就是斜肩帶背地劃向離寬的胸骨。
就在鎖骨斷開的疼痛還沒反射到神經的時候,周萊嫡左手將將碰到離寬的左肋。
許是看到女兒危險,周作虎潛能爆發的這一刀,又被提得慢了那麼一瞬——就是一瞬而已,板門刀切開離寬的胸骨,劃過周萊嫡手背,重重切在鋪地的青石上。
青石就如一塊豆腐般,板門刀紮進去半個刀身,被刀帶著身不由己的周作虎才停下身形。
看著擠到自己眼前,一副傻眼發懵狀的周作虎,離寬怒吼地說到,“趕緊給她手上藥,白瓶!!晚了就救不回來了!”大吼的同時,離寬往空戒中刺入一點元力。強提這一點元力,讓本來就破碎不堪的經脈又是一番接連的撕裂。
堅持不到鎖定特定物品了,離寬隻夠強打開空戒的門戶,任由裏麵的東西天女散花般地噴出,接下來隻能祈禱運氣不要太壞了。